隻是以前出門拍攝,她總愛往臉上糊三層防曬,戴個能遮住半張臉的漁夫帽,再套上寬大的衝鋒衣,整個人縮在攝像機後麵,活像個移動的攝影器材,硬生生把顏值藏成了隱形人。
今天倒好,一沒留神,就被餘介這一句話推到了風口浪尖。
“這攝像師長得可以啊!”旁邊一個戴眼鏡的男記者忍不住跟同事嘀咕,“難怪餘介總往那邊看。”
“我就說剛才自拍時總覺得鏡頭裡有個漂亮姐姐,原來就是她!”陸潮後知後覺地拍了下手,音量還沒控製住,引得更多人看過來。
餘放一臉木然的站在原地任人打量,然後硬邦邦地回:“不用了,你房間的不是壞了?你繼續用,我用不著。”
餘介卻隻是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沒再說話。
接下來的采訪總算沒再出什麼幺蛾子。餘介安安分分地回答了幾個問題,語氣卻越來越不耐煩,最後乾脆扔下一句“沒什麼好說的”,抬腿就走,把陸潮一個人留在原地應付媒體。
陸潮顯然早就習慣了,對著鏡頭無奈地聳聳肩:“彆介意,他就這樣,一贏比賽就翻臉不認人。”
采訪結束回到房間,餘放“咚”地把自己砸在床上,彈簧床墊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呻吟。
她盯著天花板上的吊燈,那光暈晃得人眼暈,跟她此刻的心情一樣亂糟糟的。
“憑什麼啊?”她突然坐起來,對著空氣低吼,“我又沒偷他錢沒搶他糧,見了麵跟見了閻王似的,我心虛個屁!”
當年她當狗時,哪次不是把最好的肉叼給他?哪回不是在他被欺負時衝上去齜牙咧嘴?就算最後她為了變回來,稍微算計了他一把,可那麼多年的情分,也該抵消了吧!
所以他現在是在乾什麼!找到她?報複她?反正總不能是感謝她!
餘放越想越煩,抓起枕頭往牆上砸,語氣中帶著擺爛:“他好奇?他想看?行啊,我滿足他!”
前幾次總想著躲,結果呢?躲來躲去,反倒被他看得更緊,跟貓捉老鼠似的,沒勁透了。
“不就是覺得我像那條狗嗎?”她扯了扯衣領,露出點脖頸,“像就像唄,反正我就不是!他想玩猜謎遊戲,我就陪他玩到底!”
她猛地掀開被子下床,走到鏡子前。鏡中的女人臉色還有點紅,是氣的,也是剛才被眾人盯著臊的。但那雙上挑的眼睛裡,已經沒了之前的閃躲,反倒燃起點豁出去的野氣。
“大大方方的,誰怕誰?”她對著鏡子裡的自己挑眉,“他敢懷疑,我就敢否認!”
反正她才不管什麼,隻要不把她拉入男女主的感情中,她什麼都無所謂。
至於餘介自己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誰管他!
她拉開衣櫃,挑了件最亮眼的紅色T恤換上,配著牛仔褲,往鏡子前一站,活脫脫一副明豔又不好惹的大美女架勢。
“餘介是吧?”她對著鏡子裡的影子揚下巴,“你想看,我就給你看。但想從我這兒套出點什麼?下輩子吧。”
大不了就是被他發現真相唄!發現就發現,難不成他還能把她再變回去當狗?
就算真變回去了,她也敢衝上去咬他兩口解氣。
餘放深吸一口氣,感覺心裡那點擰巴的勁兒突然順了。她抓起手機揣兜裡,決定以後再見麵時,主動跟那小子打個招呼。
不是躲躲閃閃的那種,是光明正大的,帶著點挑釁的。
當然,最主要的是能有再見麵是機會,畢竟她晚上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