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出發的那天,她到高鐵站時還早,剛刷票進站,就看見AS的廣告負責人王力在候車區揮手。
“餘放老師來啦?”王力負責人熱情地迎上來,“票給你取好啦。”
接過票,餘放感歎真會來事,隻不過到車上就不這麼想了。AS還真是太太太會來事,連座位都安排得這麼“貼心”。
上車找到座位時,餘介已經坐在外麵了,長腿伸直了抵在前麵的椅背上,占去大半過道。餘放站在旁邊,揚了揚手裡的票:“讓讓。”
男人抬眼,掃了眼她的票,又看了看自己岔開的雙腿,沒起身,隻是往裡麵挪了挪,騰出條僅供一人通過的縫:“過吧。”
餘放:“……”
這人是屬釘子的?就不能起個身?她今天偏巧穿了條牛仔短褲,兩條腿白得晃眼,此刻隻能抬腿,小心翼翼地往裡麵蹭。
餘介一米九的個子,腿又長又直,就那麼橫在中間,說是讓了,實則跟設了道關卡沒兩樣。胳膊肘不可避免地擦過他的肩膀,膝蓋也輕輕碰了下他的大腿,隔著他薄薄的運動褲,能感覺到對方肌肉的溫度。
餘放沒當回事,蹭過去就往座位上一坐,轉頭看向窗外,仿佛剛才那點肢體接觸隻是風吹過。
餘介卻僵了一下。剛才碰到的地方像有電流竄過,她皮膚很軟,像是帶著點太陽曬過的暖意。他不動聲色地收回腿,手在膝蓋上輕輕敲了敲,試圖壓下那點奇怪的悸動。
高鐵剛啟動,前麵的王負責人突然回過頭,手裡舉著手機:“哎,餘介老師,餘放老師,你們加好友了嗎?加一個唄,到了新市方便聯係。”
他咂咂嘴,又補了句:“說起來,你們倆都叫‘餘放’(餘介),就差一個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家的呢。”
餘放眼皮都沒抬,臉上沒什麼表情。
餘介卻挑了挑眉,側頭看向餘放,手裡已經打開了微信的掃一掃:“餘放老師,加一下?”
餘放也不矯情,調出自己的二維碼遞過去。屏幕上跳出個頭像,是隻吐著舌頭的Q版邊牧,耳朵耷拉著,傻氣又可愛。
餘介掃完,一邊輸驗證消息,一邊狀似不經意地問:“餘放老師喜歡邊牧?”
“嗯。”餘放收回手機,看著屏幕上彈出的好友申請,頭也沒抬地回,“很可愛,不是嗎?”她頓了頓,漫不經心地反問,“餘介老師不喜歡?”
餘介看著她氣定神閒的樣子,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嘴角突然微微勾起,眼底藏著點笑意:“喜歡。”
喜歡得很。
尤其是,像眼前這人一樣,看著機警,其實藏著點不為人知的嬌軟脾氣的。
餘放懶得跟他在“喜歡什麼狗”這個話題上糾纏,從包裡摸出個眼罩戴上,往椅背上一靠:“我睡會兒,到了叫我。”
說完,不管他什麼反應自顧自地閉上了眼。
眼罩遮住了光,也隔絕了餘介的視線。她能感覺到身邊的人沒再說話,隻有平穩的呼吸聲,和高鐵行駛時輕微的震動。
餘介看著她被眼罩勒出的小巧下巴,又瞥了眼她露在外麵的腿,皮膚白得像剛剝殼的筍,不經意間碰到他的膝蓋,讓他想起很多年前,他的放放,也是總愛把肚皮貼在他腳邊,毛軟軟的,跟現在的觸感有點像。
他收回目光,也靠在椅背上,沒再動。
窗外的風景飛快倒退,車廂裡很安靜。兩個名字隻差一個字的人並排坐著,呼吸聲漸漸同步,像一首沒被察覺的和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