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不拖累娘家,您不知道,我快死了,我隻想用最後的時間再給你們撈點好處。
等我死了,你們還能利用輿論上趙家要賠償啊。”
謝母呆了一下。
謝明明將謝昭昭上下打量一番,雖然她又瘦又黑,但還能好好站著,哪像要死的?
他不信,“胡說,你身體不是好好的嗎?哪兒像要死的樣子?”
謝母回過神來,也要發火。
卻聽謝昭昭說,“是真的,我落水後,趙老太婆怕女兒坐牢所以給我請了大夫。
是張大夫說的,我最多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娘和哥哥要是不信,可以去問張大夫。”
二人一開始自然是不信的,但看謝昭昭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最後還是信了。
謝明明看著謝昭昭的眼神複雜。
彆以為他是在心疼自己的妹妹,他隻是在想妹妹還有什麼價值值得他再壓榨一回。
她就算要死,也該為自己奉獻最後的價值再死。
謝母,“你……你真的要死了?那你不趁著最後三個月把地和孩子都賣了把錢給我們,為何還要和我們斷親?”
謝昭昭忍著心裡的鄙視,好好解釋,“娘,我為你們做了那麼多,若病了你們卻不拿錢給我治病,肯定被罵沒良心,是畜生。
但若我和你們斷了親後再傳出生病,你們是不是就不必拿錢給我治病了?”
謝母聽著前麵的話心裡有些不舒服。
她生她一場,她為她付出有什麼不對的?
她還覺得謝昭昭在借解釋的理由罵她。
但她沒有證據。
“但我名義上還是趙家的媳婦兒啊,他們得拿錢給我看病,以後還得給我養女兒。
等我死了,你們上門鬨,到時候趙家為了麵子也會給你們一些錢。
至於小妹,她現在還小,賣不了多少錢,你們帶回去還得供吃喝,讓老太婆養著,等她成年了你們再來要回去,到時候能賣更多錢。”
謝母瞬間恍然大悟。
甚至給謝昭昭比了個‘做得好’的手勢。
隻是心中微微惋惜,這麼好的孩子,隻有三個月的時間了。
“那你死前還是要把地和孩子賣了,把錢給我們,不能白白便宜了你婆家。”
“放心,我肯定辦得漂漂亮亮的。那娘回去馬上給我寫個斷親書,全家都簽名,最好拿到縣衙去公正一下。”
“行。對了,要不你最後再和你婆婆想辦法鬨點矛盾,把死賴在她身上,到時候我們再來敲一筆。”
謝昭昭心裡罵著謝母狠毒。
臉上卻笑著給她也比了個‘你真聰明’的手勢。
“聰明啊小妹,這主意也虧你想得出來。你都要死了還為我們考慮得這麼周到,你真好,是我錯怪你了,但你侄兒的彩禮和修房子的錢……”
她不能馬上賣地賣女兒,可兒子一個月後就要成親了啊。
等不及她死了怎麼辦?
謝昭昭,“怕什麼?先借錢唄,三個月而已,很快就過去了。”
謝明明覺得很有道理,頓時忘了之前被戚氏打的仇。
母子二人消了氣,但他們不僅沒有為謝昭昭快死了而悲傷,反而很興奮不久之後就要得一筆橫財。
二人在院子裡轉了一圈,“小妹,你們家沒吃的了?怎麼要吃這種毒物?”
謝明明踢了一腳旁邊的背簍,裡麵是剩的山藥。
謝昭昭表麵很不在意地哦了一聲,“雖然有毒,但不會吃死人,反正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不在乎身體裡有多少毒。”
心中暗暗慶幸白菜心被她藏在屋後的水缸裡了,不然恐怕是保不住了。
謝明明切了一聲,這才悻悻地和謝母走了。
等他們一走,謝昭昭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