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寧不慌不亂,謙卑恭順的說:“是。”
“你倒也不為自己辯駁?”
沈玉寧不卑不亢:“既為事實,無可辯駁。”
太後看著這樣坦率的沈玉寧,忽然覺得她與過往所有後宮女子都不同。
她緊接著,就問了一個更加致命的問題:“你覺得你配得上皇後之位嗎?”
南湘默默為自家娘娘捏了一把冷汗。
太後娘娘問的這個問題,簡直就是在刁難人。
如果皇後娘娘說配不上,便顯得自己過於謙卑,反而讓彆人輕視。
可如果皇後娘娘說自己配得上,又顯得太過不自量力。
南湘不知不覺已經是滿頭大汗。
明明一路從雪中走來,她都覺得沒有什麼。
可站在這溫暖如春的慈寧宮,卻覺得難熬又驚險。
沈玉寧聽了這個問題,卻是微微一笑:“臣妾想做的不是皇後。”
太後聽了,微微皺眉。
她說的不是不配做皇後,也不是配做皇後,而是想做的不是皇後。
這幾個字,可有千差萬彆的含義。
“你想做的不是皇後是什麼?”
太後問。
沈玉寧又一次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頭,道:“昔日,上官婉兒這位名揚後世的女子曾先後被封為中宗皇帝的才人婕妤和昭容,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拿她當做後宮妃嬪,而全部將她當做武帝入幕之賓。”
“臣妾想做的,也不是皇後,而是皇上的左膀右臂,皇上的入幕之賓。”
“喜皇上之所喜,厭皇上之所惡,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沈玉寧一字一句的說道。
太後將佛珠放在了案機上,站起身走到沈玉寧麵前,用手抬起了沈玉寧的下頜仔細打量。
與剛才的打量不同,剛才太後對沈玉寧的打量居高臨下,帶著審視與威壓。
可這一次,太後看向沈玉寧的眼神卻滿是認真。
沈玉寧無疑是極其貌美的,眼眸流轉間,顧盼生姿。
她的眼睛可以魅惑,可以可憐,可以勾的男人神魂顛倒,無不對她心生憐愛。
可此時此刻,沈玉寧卻跪在她的麵前,眼神堅定,一字一句的說,她想做的不是皇後,而是皇上的入幕之賓。
皇後也會有私心,也會有貪嗔癡,也會迷失在這富貴榮華之中。
若一個皇後無能,後宮就會不寧。
若一個皇後善妒,後宮就會子嗣單薄。
可沈玉寧卻說,她想做的不是皇後,而是皇上的入幕之賓。
她要做皇帝的謀士,一切以皇帝的利益為重。
也就是在變相告訴太後,她不善妒,也不無能。
太後發現,自己很喜歡沈玉寧,她的回答,讓她十分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