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寧的這一番話說的毫不留情,讓趙宜緋一時間噎住,半晌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那你……為什麼要讓我知道這些?”
良久,趙宜緋說道。
沈玉寧心裡一軟,眼眶也略微酸澀。
設身處地的想,她完全理解現在的趙宜緋。
被摯愛之人背叛的痛,沈玉寧也曾嘗過。
她願意放下仇恨和初儀執遠走高飛,但是初儀執卻無法舍棄他的責任。
她知道,自己此時此刻說出的話很冰冷,聽上去很刺耳。
可是溫言軟語撕不開現實的殘酷,編織的夢境終有一天會塌陷。
如果一個人隻沉溺於夢境,終究會走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隻有殘忍冰冷的話才能將之拉回現實。
比起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沈玉寧覺得如果非要做出選擇的話,她要當執刀的那個人。
“因為你曾經幫過我。”沈玉寧忽而一笑。
趙宜緋驚疑不定的看著沈玉寧,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幫助過眼前的這個女人。
她雖然不是很有心機的人,但是她也不是傻子。
證據鐵證如山的擺在她的麵前,她知道這些證據很刻意很湊巧,是有人故意擺在她麵前讓她發現的。
而讓她發現這些證據,也是為了救她。
可趙宜緋卻並不想讓彆人旁觀她的痛苦和傷痛,對於這麼做的沈玉寧,趙宜緋依然心有介懷。
“誰讓你多管閒事了?!”
她咬著唇,不想接受沈玉寧的施舍。
怒火上湧,就想要打砸什麼東西,可她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桌案和連一個趁手的花瓶都沒有的置物架,揚起的手就這麼頓在半空——
最後,她隻能氣憤的跺了跺腳。
可跺腳對沈玉寧來說,則半分殺傷力也無。
沈玉寧不由在心中慶幸,如果不是她提前收起來了那些之前的股東,保不齊今日要被趙宜緋怎樣打砸一通。
她微笑著走到趙宜緋麵前,笑眯眯的衝她彎下腰:“你朝地板發什麼脾氣,如果真的不開心的話,不如打我。”
沈玉寧一側臉,似乎任憑趙宜緋打她解氣。
“你以為我不敢?”趙宜緋說著就揚起了自己的手,可那隻手舉在半空中的時候就挺住了,無論如何都落不下。
沈玉寧似乎早就料到她打不下這一巴掌,唇角勾起一抹儘在掌握的弧度,拍了拍趙宜緋的肩膀。
趙宜緋的虛張聲勢,她的張牙舞爪,最終都隻化作了一聲長長的抽泣:“我是不是留不住他……”
沈玉寧不知道,她所謂的這個“他”指的究竟是皇上,還是她腹中的孩子。
但是答案已經顯而易見了。
不管是她心愛的皇上,還是腹中的孩子,她都留不住。
沈玉寧不知道怎樣安慰她,隻能說:“但是你可以留下彆的什麼。”
趙宜緋淚眼朦朧的看著她。
沈玉寧說:“留住家族,留住你哥哥一命,留住你這個貴妃之位帶來的無上榮耀。”
對沈玉寧來說,感情這種東西有則錦上添花,無則無傷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