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昶信笑容可掬,端起一盞翡翠茶盞,向麵前六位上流人士,此次“覺慧基金”的最大認購方,徐文海正是其中之一,微微頷首:
“貧僧持戒,不便飲酒,謹以清茶一盞,敬謝六位大護法,此乃廣結善緣,福蔭子孫之盛舉,功德無量”。
徐文海嘴角含笑,這是屬於頂級名利場矜貴,他優雅地舉起手中水晶杯,致敬釋昶信。
時代真的變了,再強的武力也抵不過槍炮,敵不過真金白銀。
他老了,活不了幾年,享受不了幾年,但是他的家族後代還,此刻的“功德圓滿”敲下定音錘。他仿佛已看到自己家族在這張利益網中占據更核心的位置。
然而,就在那定音錘剛剛落下的瞬間。
徐文海眼角的餘光,猛地看向宴會廳前的鎏金大門。
門前一個身影矗立。
赤足,長發未束,一雙眸子深不見底。
那身影並未刻意散發威勢,卻像一柄凶刀暴露在空氣中,鋒銳割裂了這場“法喜”。
冰冷,恐懼,一股震顫從尾椎直衝天靈蓋。
徐文海臉上的從容體麵,如同脆弱琉璃,“哢嚓”一聲,轟然崩塌。
寒意,瞬間凍結了他全身血液,他的全身因極致恐懼而扭曲抽搐。
“呃——!”
徐文海喉嚨擠出一聲乾澀抽氣聲,他的手指劇烈抽搐,甚至都無法端起酒杯。
“嘩啦——砰!”
水晶杯砸落在地。
緊接著,一聲尖利嘶嚎,猛地從徐文海胸腔炸裂開,不似人腔,充滿絕望。
“他,是他,他來了——”
嘶吼淒厲到變調,瞬間整個“維港明珠”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聲音消失,上百道目光,帶著茫然、驚疑、還有一絲被冒犯的惱怒,齊刷刷打在徐文海身上。
旋即,又被他那因極度恐懼而痙攣指向的手臂牽引,聚焦向門口那道身影——
赤足,靜立,淵渟嶽峙。
李沉舟的目光,鎖定在人群中那個抖如篩糠的老者身上。
徐文海!
視線交彙!
徐文海嘶吼戛然而止,他看清了那雙眼睛,漠然!冰冷!沒有絲毫屬於人類的情緒,隻有純粹到極致的寂滅之意。
仿佛他徐文海,連同這滿堂上流人士,都不過是微末螻蟻。
是他!那個將手持白猿夾鋼棍的柳猿飛生生打死的凶神,索命來了!
一股腥臊氣,從襠部彌漫開來。
李沉舟的身影,幾乎是瞬移般出現在徐文海麵前。
沒有殘影,沒有風聲,仿佛他本就該站在那裡。
徐文海瞳孔因恐懼而放大到極限,他想後退,想求饒,但身體卻不聽使喚,死死釘在原地,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
那是精神意誌層麵的絕對碾壓。
李沉舟右臂抬起,食指與中指並攏如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