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芊芊想真是可悲呀。
清醒著淪陷,真是一點都不像她。
蘇君墨跟著傭人到客房,裡麵已經收拾的非常乾淨了。
傭人阿姨還拉開了衣帽間,“蘇少爺,這是大小姐讓我們給你準備的,裡麵的衣服都是你的尺碼,等你洗完澡了,可以替換。”
阿姨笑得很熱情。
蘇君墨連忙道謝。
阿姨走了之後,蘇君墨看了看,還真的是自己的尺碼。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蘇君墨趕緊去洗了一個熱水澡。
出來之後放鬆不少。
蘇君墨開著燈躺在床上,橫豎睡不著,最後還是拉開了窗簾,看著外麵黑漆漆的花園長歎一聲。
他手指動了動,打開手機,翻到了一張老照片。
這張照片就是柳從寒電腦上出現的那張照片。
小時候的蘇君墨在孤兒院和所有人的合照。
蘇君墨大拇指摩擦上旁邊女孩上的臉,眼底一片溫柔與眷戀。
他是一個透明的影子,比同齡人早熟的可怕,當孤兒院的孩子還在期盼有人領養自己,或者父母還會再回來的時候。
蘇君墨已經開始說服自己接受這個真相,然後日夜消化心臟被啃食的疼痛。
不過是被拋掉而已,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他這樣安慰自己。
這並不能說明自己不好,不能說明自己沒有人愛,不能說明自己是個殘缺品…
這隻能說明,他的父母…缺了一些東西。
所以這是他們的錯,不是自己的錯。
蘇君墨這樣告訴自己。
可即使這樣,小小的蘇君墨在每一個領養人經過的時候,也都會露出一些渴望的眼神。
家的滋味…家的滋味誰體會過啊?
這裡沒有人知道呢。
小小的蘇君墨偶爾也會趴著欄杆,看著外麵來來往往的人群,有一家三口,有一家四口…
有父母的孩子總是穿著大小合適的衣服,臉上乾乾淨淨的,帶著一股天真和任性。
直到上學,蘇君墨才知道原來衣服不用穿大幾個尺碼、洗頭要每兩三天洗一次、冬天臉上擦上一種東西就不會再乾裂…
可就算知道,孤兒院裡的孩子也不會有這種待遇。
小小的孩子身上總是套著大大的衣服,不合腳的鞋子,每到冬天,臉上都會有被冷風吹出來的紅斑和裂痕…
這些事仿佛是上個世紀的事情啊。
蘇君墨摸了一下臉,為什麼現在還會感到刺痛呢?
小藝,如果你在就好了。
如果你在,我會緊緊的緊緊的摟著你,告訴你,當初的一切早已過去,以後隻管享受幸福。
蘇君墨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總覺得心臟劇烈的跳了幾分。
“我遇到你的姐姐了,她好像很恨我…不過我也確實可恨…”
蘇君墨自嘲的笑了一下,“你說如果當初死的是我,該多好啊。”
“你姐姐也是這樣想的吧?她欺騙了我,我不怪她,你說人怎麼可能一直會遇見好事呢?對吧?”
“就算有好事也輪不到我的,對吧?”
“你說你姐姐犧牲還真挺大的,為了騙我,都快要說愛上我了。”
蘇君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他都能想象到小藝的回答。
蘇君墨總是習慣性的把所有事情往最壞處想。
做手術的時候就會想著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