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和那男人打過招呼,知道了男人叫李海龍。
宋歸程麵色鐵青,但是再怎麼樣都不好意思讓外人看了笑話,所以把陳溫嶼從花壇裡拎了出來。
他身材看著精瘦,長腿細腰,穿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色西裝褲,斯文儒雅,其實力氣不小。
李海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給宋歸程遞了根煙:“怎麼了這是?你可彆吵啊,這兒可不準吵架。”
宋歸程瞥了眼縮在一旁畏手畏腳的陳溫嶼,沒點煙,就那麼夾在手裡,有兩分痞氣:“害,沒什麼事,就我弟這麼大人了,還把東西弄丟,不給他點教訓他不長記性!”
李海龍好奇:“弄丟啥了,咱們大家幫著一起找找。”
宋歸程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不用,小玩意兒而已,多謝龍哥了啊。”
說著他撩起左腳踢了腳陳溫嶼的小腿,沒好氣兒道:“還不跟我滾回去!”
兩人一前一後地離開了,在走之前,宋歸程悄悄給時歲使了個眼色。
時歲挑眉,算是收到了信號。
待兩人走遠後,時歲才八卦似的和他們說:“我聽說啊,他們家丟了個寶貝!”
李海龍一聽就來興趣了,那雙眼皮下垂的眼睛透出點精光,湊近時歲兩步:“啥寶貝啊?”
時歲左右瞧瞧,讓大家湊近點,待吊足了眾人胃口,才說:“據說啊,是小宋他媽給他們留的首飾,金的!我見過!那麼大的手鐲和項鏈!”
“什麼?”李海龍聲音不自覺拔高,看到其他人投過來的好奇的目光,才發覺自己失態了。
他找補一般:“那這是得好好找找,這麼貴重的東西,怎麼就弄沒了?丟哪兒了?”
“那誰知道啊?”時歲用手扇風,“可把小宋急死了。”
李海龍眼珠滴溜溜在眼眶裡轉了兩圈,狠狠嘬了口煙:“那是要好好找找。”
“可彆穿幫了啊,”時歲靠著牆壁,坐在長凳上吹電風扇,對兩個什麼東西都沒丟的失主說,“我說你們倆丟了大金手鐲和大金鏈子。”
陳溫嶼膝蓋上滿是雜草和泥巴,宋歸程給他遞了打濕的毛巾:“剛才不好意思,事急從權。”
“沒事沒事,”陳溫嶼沒太介意,隻是他好奇,“這招真的奏效?”
宋歸程笑:“還不知道,不過我們再煽風點火、推波助瀾的話,應該很快就可以了。”
陳溫嶼撓頭道:“那為什麼選他?”
宋歸程:“正好看到他了。”
陳溫嶼:……
宋歸程把剛才李海龍散的煙捏在手裡,並不點燃,而是一截一截地掐斷:“人在生活壓力和家庭壓力的雙重壓力下,會產生很多很多的煩惱,煩惱滋生欲望,欲望加劇壓力。”
小花好奇地伸手去拿桌上的煙絲玩,被宋歸程輕輕拍了下手。
“他需要一個可以緩解壓力、解決煩惱的東西,”宋歸程聲音一頓,“金錢,可以滿足他亟需填補的欲望溝壑。”
陳溫嶼想起李海龍進來時搖頭晃腦的樣子:“他看起來挺高興的啊,沒什麼煩惱。”
“是嗎,”宋歸程單手支在桌子上,撐著下巴,側頭看向陳溫嶼,臉上帶點笑意,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你聽。”
屋子裡靜下來,隻剩下電風扇吱呀吱呀快要散架的搖晃聲。
“李海龍你個殺千刀的!你之前怎麼答應我的!不是說再也不嫖了?你非得把這個家整散是吧?”
“我就喝了兩杯酒!什麼都沒乾!夜班下了就回來了!”
“放你娘的狗屁!你身上這根頭發絲誰的?我有這麼長的頭發?這個日子你到底他媽的過不過了?”
夫妻倆爭吵的聲音從樓下傳來,女人聲音淒厲,帶著哭腔和怒火,男人明顯底氣不足。
上次為孩子,這次為嫖妓。
宋歸程並不意外,老神在在地聽著樓下的爭吵。
“你怎麼知道他去……”陳溫嶼不好意思說出那兩個字。
宋歸程看了眼手裡快掐到煙蒂的煙,簡潔明了:“味道。”
陳溫嶼皺眉,繞著宋歸程打量了兩圈。
時歲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是警犬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