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是乾硬的長條麵包和煮豆子,沒有牛奶,每人一杯清水。經曆過昨晚的摧殘,宋歸程覺得今早的食物味道還算不錯。
女主人沒露麵,宋歸程看向裡間緊鎖的門,裡麵沒有動靜,女主人應該不在旅館。
小花乖巧地窩在宋歸程的口袋裡揪線頭玩,沒有發出聲音。
大家仍然坐在昨天的位置上,有的挑著早飯,有的小聲交談。
宋歸程對麵坐的還是趙思玉和趙思明兩姐弟,早上在4號房間裡,他們就站在門口張望,既不插嘴也沒有動作。
早上那件事,大部分玩家都選擇了明哲保身,畢竟沒必要為了一個玩家去得罪另一個玩家,反正兩個都不熟。
宋歸程用叉子舀起兩顆豆子送進嘴裡,忽略了趙思明不時透過厚重劉海瞥向他的目光。趙思明掩飾得很好,但是被他窺視的宋歸程五官感覺太過敏銳。
事情敗露的張運成此時好像已經恢複了冷靜,大口大口吞咽著麵包,隻有緊握杯子的手流露出一絲不忿。
“對了,”鄭吉彥突然出聲,他放下手裡的叉子,表情有些嚴肅,“你們昨晚有聽到什麼聲音嗎?”
聞言,宋歸程和身旁的謝思有對視一眼。
宋歸程回答:“我聽到了。”
謝思有也舉手:“我也聽到了。”
陸陸續續又有幾個玩家說自己聽到了,也有玩家表示自己沒聽到。
一個女玩家問:“你們聽到的聲音是什麼樣的呢?”
提問的是昨天宋歸程說出那句“窈窕高明玉”後看向她的女生,低馬尾,身形瘦小,長相並不十分出色,但是讓人看著很舒服,說話也是細聲細氣的。
鄭吉彥環視了一下剛才說聽到聲音的幾個玩家,目光在宋歸程身上多停留了兩秒,最後回答:“好像是有東西在地板上滾。”
李然麗點頭:“我也覺得像,咯噔咯噔地滾,聲音很小,從我門口滾過去了。”
聲音很小?
宋歸程咬麵包的動作一頓。
他聽到的聲音十分清晰,幾乎就在他耳旁。
是因為聽覺太敏銳了嗎……
他用牙齒慢慢磨著乾得幾乎咬不動的麵包。
“是什麼在滾?”趙思玉突然發問,“皮球?彈珠?酒瓶塞?”
趙思玉昨晚沒聽到聲音。
宋歸程有點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正好對上趙思玉望過來的眼神。她微皺著眉頭,盤子裡剩下的半片麵包也不吃了,透露出些許焦慮。
宋歸程注意到趙思明麵前擺著的兩碗水煮豆子,頓時了然,趙思明說自己聽到了,然而她沒聽到,兩人的信息不對稱,她就沒法完全保護趙思明。
玩家們交頭接耳,輕聲討論昨晚的聲音到底是什麼。
“我覺得……”宋歸程開口,剛才還在竊竊私語的玩家們頓時安靜下來,紛紛向他看來。
迎著眾人的目光,宋歸程摸了摸手腕上的玉珠,輕聲說:“是蘋果。”
輕飄飄的三個字,卻不啻於平地一聲雷,餐廳頓時安靜下來。
窗外天色暗淡,屋內的聲音像是被海麵吸走,隻剩下眾人慌亂急促的呼吸。
趙思明手中的叉子掉進盤子裡,金屬和金屬碰撞,發出刺耳的“刺啦——”聲,打破了屋內幾近凝固的氛圍。
“彆慌,”趙思玉拍了拍他的背,小聲道,“忘了我是怎麼教你的?”
趙思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叉子擺正,開口和宋歸程說了第一句話:“大概是幾點?”
宋歸程看了眼手上的表,現在是早上6點49分,他回憶著昨晚的時間,回答:“晚上11點11分。”
“11這個數字在西方有兩種不同的解釋,”不等其他人提問,宋歸程自己說了下去,“一是象征著豐饒和多產。”
“還有一種解釋,11是魔鬼的數字,”他眼眸微垂,撚了撚手指,動作極儘優雅,語調未變,“代表危險、衝突和反叛。”
平和與危險,豐饒與貧瘠,兩種象征,兩個極端。
風似乎都被這句話驚訝到,停止了流轉,玩家下意識屏住了呼吸,連那個詞都害怕被提起。
“有的人聽到了,有的人沒聽到,”宋歸程敲了敲桌子,看向其他玩家,“是根據什麼分類的?”
有不同,就有規則,是規則將他們區分開的。
不是根據男女,不是根據來到這裡的方式,不是根據來到這裡的時間。
也不是根據房間號,因為住在一個房間的那兩姐弟一個聽見了一個沒聽見。
除了這些還有什麼不同。
“鋼雕?”宋歸程喃喃自語。
他輕蹙眉頭,問趙思玉:“你們的房間裡掛了鋼雕嗎?”
“掛著。”
“拆下來看過嗎?”
“拆過。”
兩人一問一答,氣氛不複昨晚的劍拔弩張,謝思有鼓了鼓嘴巴,不過還是認真地在聽他們兩說話。
他明白一個道理,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共同利益。
為了收集線索,私人恩怨都可以先放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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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再看不爽這兩個人都沒發表意見。
但是,他還是不高興。
所以,他戳了下宋歸程的腰。
宋歸程回頭看了他一眼,把小花從口袋裡拎出來放到謝思有的腿上:“玩吧。”
有一種大人帶孩子出門,大人和大人聊天,怕小孩無聊給小孩一個玩具的既視感。
謝思有和剛才窩在宋歸程口袋裡,試圖把線頭編成麻花辮的小花四目相對:……
彈幕:
【媽媽醬,瓦塔西,賣身沒藝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