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這句話就輕飄飄地轉過頭,手指摩挲著杯子:“人類的命運隻能人類自己掌握,能走多遠是天定,能走到哪裡是人定。天定人定,唯獨不可神定。”
“當年這一族命數將儘,便是巫止出手相助,”皦玉語氣寥寥,像是想起很久遠的事,“可這一族生機未儘,巫止隻是幫他們抓住了,也算順應天道……”
“之後呢?”宋歸程放下酒杯問。
皦玉卻像是累了,揮揮手,宋歸程轉瞬間就被請離院子,眼前被山石樹木圍堵,他隻能聽到皦玉的尾音:“晚上不要出來。”
宋歸程無奈,隻好離開,他環顧四周,靠著記憶走上其中一條路,這裡的路過分相似,猶如迷宮,宋歸程每到一個岔路口都得考慮半天。
幸好他在一個小院裡看到坐在石階上編辮子的蒼目,蒼目把他帶了回去。小姑娘已經換上宋歸程幫她改的衣服,整個人精神都提了上來。
蒼目離開之前,宋歸程又幫她編了頭發,平時照顧小花照顧順手了,他熟練地給小姑娘編了公主頭,編發散落在腦後,白色絲帶在烏黑的發絲間穿梭。
小姑娘照照鏡子,圓汪汪的大眼睛笑得猶如月牙,她控製著自己雀躍的心情道謝:“謝謝哥哥!”
宋歸程把她的發帶收緊一些,順便摸了摸她的腦袋:“不用謝。”
把小姑娘送走之後,宋歸程準備到旁邊的小房間裡洗個澡。
蒼目臨走前,扒住門框探著小腦袋,一臉認真地叮囑宋歸程:““哥哥,晚上千萬不要出門哦!這裡晚上怪物的活動很頻繁,出去的話會被抓走哦!”
說完就蹦蹦跳跳地離開了,長發隨著動作在身後左右甩動。半天的相處下來,她已經褪去了一開始的緊張和害羞,屬於孩子的活潑天性展露出來。
宋歸程從蒼目的背影裡都能看出她的心滿意足,眉眼不自覺溫軟下來。
長途的奔波和精神上的緊張讓宋歸程疲憊不已,他將整個身體完全浸入木桶中,任由熱流從全身流過,陷入短暫的安寧之中。
空氣中安靜地隻剩下宋歸程的呼吸聲,他放空思緒,卻不受控製地開始思考皦玉說的那些話。
神明的職責在於維護秩序的運轉,而不是插手任何一方的命運。
這句話很容易理解。世界在時光和各方力量的打磨下,維持著一種平衡。如果強大的力量因為自己的私欲插手某方,為那一方增加砝碼,這種平衡就會打破,世界會混亂。畢竟神明不動則已,動輒大片傷亡。
那些仙俠劇裡神仙談戀愛就三界大亂不是沒有根據的,神明一旦為了私欲肆無忌憚地行事,會比人類造成的後果嚴重得多。
所以皦玉的言下之意是,巫止插手了他的命運?
宋歸程看著自己的身體,他幾乎是以一種審視的目光,仔細地觀察著每一寸肌肉,它們依舊那麼平平無奇,不曾有任何奇妙和獨特之處。
那他本來的命運應該是什麼樣的?
宋歸程突然不敢去想,他不敢去想自己本來應該經曆什麼,更不敢想巫止為他改變了什麼。
他把頭埋進水裡,感受封閉的耳膜鼓動的聲音。
無論過去如何,都已經如流逝之水,再不可追,他現在踏在指向未來的路上。巫止還在等他,等他將睡夢破解,把神明喚醒。
宋歸程從水裡走出來,水滴順著他緊實柔韌的肌肉不斷下滑,他看著手裡的裙子,陷入了迷之沉默。
他拜托蒼目幫他找了一套衣服,這裡的衣服好像隻有皦玉身上穿的那種款式,連花紋都一模一樣。
他深吸口氣,最後還是套上了,不穿能怎麼辦,裸奔嗎?還不如穿裙子呢。
不過這套裙子加重了他要趕緊把衣服做出來的決心,不然皦玉很有可能就讓他穿著身上這件去爬山了。
他把自己的衣服搓洗了掛在衣架上,檢查口袋的時候,才發現手機還有畫著祭壇的那張紙都在口袋裡。
這是個意外之喜。
宋歸程連忙打開手機查看,發現手機隻保留了幾個最原始的功能,不過不能打電話,沒有信號,畢竟這個世界沒有信號塔。
可是能拍照,還能玩單機小遊戲,已經是很意外的事了。
那張紙有些褶皺,上麵的圖案沒有損壞,宋歸程思考片刻,又畫了幾張新的,上麵的符號他越寫越熟練,發現的確和旯邷伲醍耶那屬於同一字體。
這就說明是可以破解的,宋歸程心中一陣激動,小心翼翼地把幾張紙壓平放在托盤下。
窗外,夜晚不知何時已經把白日全部吞吃,外麵黑沉沉一片,幸好屋外的雕塑還留有餘光,而院子之外的黑暗十分壓抑,重重地將一切壓住,帶了些不同尋常的意味。
宋歸程謹記皦玉和蒼目的叮囑,把門牢牢拴上,鑽進被窩裡。
恐怖片裡作死不斷,還一次次死裡逃生的是電影主角。他一向有自知之明,他肯定不是主角,誰家主角這種待遇。
懷抱著這種想法,宋歸程漸漸進入夢鄉。
夜裡沒有任何奇怪的聲音,安靜異常,可是半夜,他還是不受控製地醒來了。
有什麼東西,在暗中窺伺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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