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再也沒有一個新的人生來成長了。
……
……
等宋歸程徹底從回憶的牢籠裡掙脫出來的時候,一個上午的時間已經過去了,教室後麵的時鐘指向1150,到了學生們的午餐時間。
食堂座位搶手,去晚了就沒位置,學生們蜂擁而出,朝教學樓後麵的兩層建築飛奔過去。
中野蹬了下桌子站起來,把縮上去的校服往下扯,招呼渡邊:“老大,走,吃飯。”
他習慣性地使喚宋歸程:“你傻愣著乾嘛,還不趕緊去食堂給我占位置!”
宋歸程不為所動,甚至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中野捶了下桌子,怒極反笑:“嗬,有人給你撐腰,膽子肥了是吧。”
渡邊卻沒管他,也沒搭理中野,徑自從後門離開教室。他自始至終似乎都對今早的事不在意,但宋歸程看得出來,他隻是不想臟自己的手,把中野和小弟當槍使,自己穩坐後方。
這個人絕對比色厲內荏的中野凶狠得多。
中野見狀連忙追上去,路過宋歸程時還想故技重施,卻被躲開,反而自己因為重力磕在桌子上。
“你!!”他起身暴怒,揉著肚子,抬腳踹向宋歸程。
中野本來以為宋歸程會躲開,卻沒想到他不閃不避,被踢得一個踉蹌,從椅子上跌坐下去,靠牆捂住腿倒抽口氣。
黑色的碎發半遮他的眼睛,露出柔和的下顎線和瘦削的下巴,沒什麼血色的嘴唇抿緊,好像疼得厲害。
中野爬起來想要再踹一腳,卻被一隻修長有力的大手捏住手腕使勁往後扯了一下。他有200斤重,卻像隻落水狗一樣被拎開。
裴霜儘背著光,看不清楚神情,側臉線條冷峻,冰冷的聲音裡蘊含怒氣:“你在乾什麼?”
中野不可思議地看向地上楚楚可憐的宋歸程,又看了眼身後怒不可遏的裴霜儘,世界觀碎了。
一向隻有中野汙蔑彆人的份兒,今天被彆人汙蔑了。
要說汙蔑其實不太準確,因為他真的在欺負宋歸程。
“他媽的,你裝你媽呢!”他氣得話都不會說了,隻想撲過去宋歸程兩個大嘴巴子。
裴霜儘以牙還牙,抬腳一個大力把他踹開,中野撞在桌子上,還沒反應過來,又被一本黑色的筆記本迎頭砸下,這筆記跟磚頭似的,他結結實實挨了一下,疼得兩眼發花。
腦袋不比身上,有那麼多脂肪給他擋傷害,中野懵了。他仗著自己的體型作威作福慣了,上次被裴霜儘收拾了一下沒過兩天又囂張起來。
這次裴霜儘卻沒給他留情,抄起宋歸程的筆記本,一下一下狠砸下去,頭上、臉上、下巴上。
“大哥大哥,我錯了,放過我,放過我。”他感受著臉上劇烈的疼痛,哀聲求饒。
裴霜儘不理,他心裡有股怒氣壓製不住。
他是個慣來冷靜的人,不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看到宋歸程疼痛地倒在一邊的時候,卻像被打開負麵情緒的開關,隻想不管不顧地發泄出來。
他揪住中野的衣領,把筆記本好好地放回去,攥緊拳頭猛揮,拳拳到肉,不停發出悶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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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敢?你怎麼敢對他動手?你這種人也配叫做人嗎?你這種渣滓、敗類、混球也配活著嗎?
裴霜儘心中充斥著強烈的情緒,他前十七年的人生從未體驗過的,好像無波無瀾的水麵掀起滔天巨浪,一下一下拍打他的心。
很新奇,但是並不討厭。
“彆打了。”
宋歸程出聲。
再打就要打死了。
裴霜儘愣了下,手裡動作停住,中野趁這個機會連滾帶爬地逃出教室。
他轉過頭,看向宋歸程,優越的眉骨在臉上投下陰影,眼中餘怒未消,平整的校服扯出褶皺。
宋歸程從沒在這個神明身上見過如此人性的一麵,看到他淡然的神性中如此世俗的煙火氣。
可他並不感到高興,這說明巫止離神越來越遠了,也代表他的力量流失得越來越多,離隕落越來越近。
他沒有實體,失去力量的下場不是成為人,而是消散於天地間。
宋歸程使勁眨眨眼,咽下翻湧上來的酸澀情緒。
“你沒事吧?”
裴霜儘伸手想要確認他的情況,卻被宋歸程握住。
窗外的陽光正是明媚,溫暖的亮橙色的光芒透過稀疏的雲層慷慨灑落,卻吝嗇地不肯照亮這個教室。
裴霜儘的手因為力的反彈泛紅,宋歸程一下一下幫他揉著:“下次打人還是用我的筆記本吧,用手打自己會疼的。”
宋歸程垂著睫毛,眼下覆上一片陰影,給白皙的臉平添幾分脆弱。
手上的觸感很輕柔,恰到好處地撫平刺痛,像羽毛一樣在裴霜儘心裡刮過,他應道:“好。”
“刺啦”一聲,教室裡的桌椅相撞,發出聲音。
兩人這才發現,鈴木雪奈還坐在位置上沒有離開。她站在課桌旁,隻有頭轉動,看向兩人,仍是那種空洞的眼神,盯著兩人緊握的雙手,又看了看兩人的臉。
這種目光雖然突兀,卻並不讓人感到冒犯,因為她好像在看,又好像什麼都沒看。
宋歸程回以一個極淺的笑:“鈴木同學,需要我們幫忙帶午飯回來嗎?”
鈴木不答,把頭轉回去,從書包裡掏出便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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