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一路,陳溫嶼心情都很好。
“哥,幸好有你,我還以為我要完蛋了,”他臉上露出自重逢以來最輕鬆的笑容,“不過你真的好厲害,這麼短時間就升到a級了。”
宋歸程奇怪:“你怎麼知道?”
“排行榜上有啊。”陳溫嶼騰出手來點開車載屏幕,宋歸程的名字赫然吊在攀升榜的末尾。
不過像這種榜單,起伏變化是非常快的,就在陳溫嶼點開屏幕的那一刻,宋歸程就看到榜單第22名掉了下來,而自己的排名飛升到了15。不知道背後的係統是如何計算的。
陳溫嶼見宋歸程不感興趣,就把屏幕關上了,換成舒緩柔和的音樂:“不過我一直都不太明白這種榜單的意義在哪兒,要說收益肯定也有,但是少得可憐,還加劇了玩家的暴露風險。不懂設了乾嘛。”
宋歸程這下相信他的腦子是真的在副本裡燒壞了,耐心地解釋道:“溯魂遊戲就是要讓玩家處於風險之中,副本挑戰施加給榜單上玩家的壓力已經在減小了,這時候就要從外界引入更多風險。畢竟溯魂遊戲從來都不隻是一個單純合作遊戲,也是拚殺、對抗、鑽營的搏鬥場。他要吸引眼球,要收割積分,就必須製造更多熱點。”
陳溫嶼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宋歸程繼續說:“這樣也能割裂玩家內部力量,你看,巔峰榜前幾名的玩家都有自己的公會。我猜這些玩家一定有不同程度的優待和特權,有多少人品嘗過主掌生殺大權的權力還願意放手。而公會要發展壯大,就得吸納更多新鮮血液,最方便最保險的形式就是從這些新晉榜單上找人。”
“我懂了,其實溯魂遊戲就是一個巨大的黑心企業,做高危險工作但是不給員工安全保障,薪水微薄懲罰嚴酷,這種資本家是要吊路燈的!”陳溫嶼義憤填膺,恨得牙癢癢。
宋歸程不置可否,隻是平靜地陳述:“最重要的是,大家在現實世界裡都是瀕臨死亡的人,根本沒有退路,隻能按溯魂遊戲的意誌前進。資本家捏住的隻是工資,溯魂遊戲捏住的是命。”
陳溫嶼笑了:“確實,我以前是個嚷嚷著世界趕緊爆炸的厭世青年,但是在我第一次接近死亡的時候,鬼怪的陰影即將覆蓋我全身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真的很想活下去,無比希望自己能夠活下去,哪怕苟延殘喘也想活下去。”
宋歸程說:“你說世界爆炸,世界不會真的爆炸,但在溯魂遊戲裡是真的會死。”
“沒錯,”陳溫嶼苦著張臉,“這遊戲會讓每個說不怕死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宋歸程被他逗笑,俯身伸手,換了首音樂,白色的長發如同絲綢般滑落。
“哥,你的頭發好漂亮。”陳溫嶼被那頭發吸引一瞬心神,小聲地讚歎。
他覺得白色和宋歸程很相稱,純潔、安靜的、溫和,但絕不羸弱。他的肌肉勻稱而又堅韌有力,智慧突出而又平靜謙虛,他不僅有保護他人的意願,也有保護他人的力量,猶如立足凡間的神明。
宋歸程把頭發捋到耳後:“也算圓夢了,以前從來沒頂過這麼紮眼的頭發出門。”
兩人一路說話,彼此都分享了自己最近這段時間進入的副本,很快就到了行客門口。
再次仰望行客黑框鑲金的招牌時,宋歸程居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路人皆行,來往為客,他此刻才終於品味出這兩個字其中的涵義。
老板娘沒在櫃台後坐著,店員在接待客人,是宋歸程之前從沒見過的生麵孔,臉上還帶著惶惑的神色,正被笑眯眯的店員套話。
店員見宋歸程回來,衝他打了個招呼:“宋先生,真是好久沒見了,我還以為你……”
宋歸程衝他揚揚手:“勞你關心,還沒死,我先上樓了。”
“等等等等,宋先生,”店員給客人道了個歉,急急忙忙追出來,“有個客人前天過來找您,我說您不在,他就在這兒住下了,我給他開的是您右邊的房間。”
宋歸程道過謝後便上了樓,他以為是謝思有來找他,可轉念一想,謝思有估計付不起房費。
正和陳鑫可一起開會的謝思有在會議上打了兩個噴嚏,陳鑫可遞了張紙巾給他,謝思有心裡嘟囔是誰在念叨他……
宋歸程很快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然後敲開隔壁的房門,連敲了好幾下,裡麵才傳來聲音,夾雜著打哈欠和穿衣服的聲響。
宋歸程好像猜到是誰了。
“小橙子!”
果不其然,一拉開門,時歲那張略顯可愛的臉就出現在他眼前。
他一見到宋歸程眼睛就亮了,好奇寶寶似的抓了把宋歸程的頭發,細細打量過後,眯起眼睛瞄著宋歸程:“你這頭發……”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興奮的小花打斷了:“時歲哥哥!”
“誒!小花!”時歲立馬不關心宋歸程的頭發了,把小花抱起來揉了又揉,“你長大了,是不是要變成人了?”
小花叉腰,得意洋洋地仰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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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歸程有些無奈:“你倆真的要在走廊裡上演一出兄妹相認的大戲嗎?”
“你這話說得太占我便宜了,”時歲把小花圈在手裡,讓宋歸程進來了,低頭悄咪咪地和小花商量,“花兒啊,以後你叫我爺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