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衝一張臉漲得通紅,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他死死地瞪著程處輝,那目光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
可偏偏,李麗質這尊大佛擋在前麵,他憋屈得快要內傷。
打又不能打,罵又不敢罵。
所有的怒火與羞辱,最終都化作一句譏諷。
“程處輝。”
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
“你就隻會躲在女人身後嗎?”
這句話,像是投入平靜湖麵的一顆石子,瞬間激起千層浪。
周圍的世家公子們,看向程處輝的眼神也變得古怪起來。
確實,從頭到尾,都是長樂公主在為他出頭。
他一個大男人,就這麼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庇護?
然而,程處輝隻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靜無波,甚至還帶著一絲……憐憫?
他向前一步,越過李麗質的肩膀,走到了她的身前。
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他伸出手,輕輕地覆在了李麗質緊握刀柄的手上。
“好了,丫頭。”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溫柔。
“接下來的,交給我。”
李麗質猛地抬起頭。
“他……”
她剛想說什麼,卻在對上程處輝眼神的那一刻,後麵的話全都堵在了喉嚨裡。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
深邃,沉靜,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
仿佛在說,相信我。
李麗質心頭猛地一跳,臉頰莫名有些發燙。
她那滿身的尖刺與防備,竟在這一個眼神之下,悄然融化。
她抿了抿唇,有些不甘不願地,終究還是鬆開了手。
程處輝順勢接過橫刀,轉身,將它遞還給了旁邊早已看傻了的千牛衛。
“辛苦。”
那名千牛衛一個激靈,手忙腳亂地接過刀,結結巴巴地道。
“不……不辛苦……”
做完這一切,程處輝才重新轉過身。
將那個剛才還氣場全開、霸道護夫的小公主,輕輕地拉到了自己的身後。
李麗質乖巧得像隻小貓,亦步亦趨地跟著他,躲在了他的背影裡。
這一幕,直接讓周圍的吃瓜群眾們驚掉了下巴。
尉遲寶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使勁掐了一把房遺愛的大腿。
“嗷!”
房遺愛疼得一哆嗦。
“你乾嘛!”
“我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尉遲寶琳喃喃自語。
“那可是長樂公主啊,咱們大唐最驕傲的小鳳凰,什麼時候這麼聽過話?”
“輝哥牛逼!”
李德獎豎起了大拇指,臉上的敬佩已經快要溢出來了。
“這已經不是手段了,這是魔法,這是妖術!”
世家公子圈子裡,更是掀起了軒然大波。
他們看著那個溫順地站在程處輝身後的公主殿下,再想想她剛才持刀對峙長孫衝的模樣。
一種巨大的割裂感衝擊著他們的認知。
這待遇差彆,也太大了吧?
憑什麼啊!
長孫衝的臉色,已經從豬肝色變成了鐵青色。
如果說剛才李麗質的維護是當眾打了他一耳光。
那現在程處輝這番操作,簡直就是把他按在地上,用鞋底反複摩擦。
一種名為嫉妒的毒火,在他心中瘋狂燃燒。
“程處輝,你給我等著!”
長孫衝的聲音嘶啞,充滿了怨毒。
“今日之辱,我必讓你百倍奉還!”
“我會在這次大比上,讓你身敗名裂,顏麵掃地!”
麵對這狠厲的威脅,程處輝卻隻是掏了掏耳朵,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
“哦?”
他懶洋洋地抬起眼皮。
“就憑你?”
他上下打量了長孫衝一番,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剛才誰說自己是皓月來著?”
“我說,你可彆侮辱皓月了。”
程處輝撇了撇嘴。
“就你這心理素質,頂多算個路燈,還是聲控的,嗓門大點就亮一下,過後就滅了。”
“你!”
長孫衝一口氣沒上來,險些當場厥過去。
他指著程處輝,手指都在哆嗦,卻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這嘴也太毒了!
眼看兩人之間的火藥味越來越濃,一場全武行似乎就要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