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輝看著眼前的三個哥哥,心中一暖。
他知道,他們是真心實意地在為自己擔心。
“大哥,二哥,三哥,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程處默不耐煩地打斷了。
“彆你呀我呀的了。”
“咱們是親兄弟,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這次治河,算我們一份。”
“對,算我們一份!”
程處亮和程處弼異口同聲地說道。
他們的聲音擲地有聲。
程處輝的眼眶有些發熱。
他張了張嘴,一股暖流堵在喉嚨口,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就在這時,一道更加洪亮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
“說得好!”
程咬金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臉上帶著讚許的笑容。
“這才是我程家的好兒郎!”
“爹!”
四兄弟齊齊躬身行禮。
程咬金擺了擺手,目光掃過四人,最後落在程處輝身上。
他的笑容收斂,臉色一正,一股久經沙場的威嚴油然而生。
“不過,我得把醜話說在前頭。”
“到了治水之地上,就沒有什麼兄弟父子。”
“隻有上下之分,軍令如山。”
他指著程處輝,聲音鏗鏘有力。
“從今天起,他就是這次治河的總管。”
“你們三個,包括我,都得聽他的調遣。”
“誰要是敢陽奉陰違,彆怪老子的軍法不認人!”
“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了!”
程處默三人挺直了胸膛,大聲應道。
他們的眼中,沒有絲毫的不服,隻有絕對的信任。
程處輝看著父親,又看了看三位兄長,重重地點了點頭。
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肩上的擔子,又重了幾分。
但這擔子裡,裝滿了家人的支持。
……
治水之地上,臨時搭建的工棚裡。
李淳風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雙目赤紅,頭發亂得跟雞窩一樣,一陣風似的衝了進來。
他手裡緊緊攥著一卷寫滿了密密麻麻符號的羊皮紙,像是捧著什麼絕世珍寶。
“王爺!”
他一看到程處輝,就激動地衝了過去,將羊皮紙“啪”地一聲拍在桌上。
“幸不辱命!”
“未來七日的天氣,貧道已經儘數推算出來了!”
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有些沙啞,但語氣中的自信卻滿得快要溢出來。
“絕對不會有錯!”
“哪天晴,哪天雨,哪個時辰起風,哪個時辰雨停,上麵都寫得一清二楚!”
李淳風指著羊皮紙,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
“若有半個時辰的差池,王爺儘管拿我的項上人頭去!”
程處輝拿起那份堪比後世氣象報告的預測,心中也是暗暗稱奇。
這業務能力,杠杠的。
有了這份精準的預報,他的水泥澆築計劃就能萬無一失了。
“好。”
程處輝滿意地點了點頭。
“李大人辛苦了。”
得到肯定的李淳風,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他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湊了上來,那張老臉上寫滿了求知欲。
“那個……王爺。”
“天氣貧道是算出來了。”
“您昨天問的那個問題,是不是也該給貧道解惑了?”
他眼巴巴地看著程處輝,眼神裡滿是期待。
“為何黃河南侵,長江北伐?”
程處輝看著他那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學究模樣,有些哭笑不得。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施工計劃,哪裡有空跟他科普什麼地轉偏向力。
“這個……說來話長。”
程處輝將羊皮紙收好,拍了拍李淳風的肩膀。
“眼下工期要緊,咱們得抓緊時間安排任務。”
“這問題,等咱們把大堤修好了,我再慢慢講給你聽。”
東宮。
太子李承乾坐在上首,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手中那盞上好的建窯茶盞,被他捏得指節發白。
“孤聽說,程處輝在黃河邊上,搞得有聲有色?”
底下,太子老師高士廉與太子舍人褚遂良躬身而立,不敢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