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手將已經快要翻白眼的李道宗扔在地上。
李道宗像一灘爛泥般癱倒在地,捂著脖子,拚命地咳嗽著,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就在此時。
一陣密集而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迅速傳來。
那是甲胄摩擦碰撞的聲音。
整齊劃一,帶著一股肅殺之氣。
很快,一隊手持橫刀的禁軍從入口處湧了進來。
他們迅速散開,將整個涼亭區域團團包圍,明晃晃的刀刃在陽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
為首的一名禁軍將領,目光如電,掃視著亭內這混亂的一幕。
一個昏迷不醒的小王爺。
一個癱在地上劇烈咳嗽的郡王。
一個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公主。
還有一個……氣定神閒的年輕人。
“怎麼回事!”
禁軍將領沉聲喝問。
就在這時,人群分開,一名身穿宮裝,雲鬢微亂的婦人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
她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李元曉。
“曉兒!”
婦人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撲到了李元曉的身邊。
她正是李元曉的生母,魯才人。
“我的兒啊!你怎麼了?你醒醒啊!”
魯才人抱著李元曉,哭得撕心裂肺。
她伸手探了探兒子的鼻息,發現還有呼吸,隻是人昏過去了,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但那份心痛,卻瞬間達到了頂點。
“快!快傳太醫!快去傳太醫!”
她對著周圍的宮人聲嘶力竭地喊道。
然後,她猛地抬起頭,一雙哭得通紅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程處輝。
是了,這裡隻有他一個人站著。
其他人,全都倒在地上。
凶手是誰,不言而喻。
“是你!是你打傷了我兒!”
魯才人指著程處輝,聲音充滿了怨毒。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宮中行凶,毆打皇子!”
“來人啊!把他給我拿下!”
程處輝看著這個狀若瘋癲的女人,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他隻是淡淡地吐出了三個字。
“雲南王。”
魯才人那尖利的叫聲戛然而止。
她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難以置信地看著程處輝。
雲……雲南王?
那個連陛下都要忌憚三分的雲南王,程處輝?
她的氣焰,瞬間就矮了下去。
她隻是一個先皇的才人,身份不高,在宮中全靠兒子密王撐著。
她可以對一個普通人頤指氣使,但麵對雲南王……她還真沒那個底氣。
魯才人的語氣,立刻就軟了下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你……你就是雲南王?”
“即便你是雲南王,也不能在宮裡隨意打人吧?我兒他……他到底哪裡得罪你了?”
就在這時,一直癱在地上的李道宗,終於緩過了一口氣。
他扶著涼亭的柱子,掙紮著站了起來。
剛才被程處輝當眾掐脖的羞辱,以及對死亡的恐懼,已經徹底引爆了他心中的怒火。
他雙眼赤紅,死死地盯著程處輝,眼神裡的恨意幾乎要化為實質。
他的目光掃過周圍的禁軍,最後落在了離他最近的一名禁軍腰間的橫刀上。
殺了他!
這個念頭,瘋狂地在他腦中叫囂。
李道宗猛地撲了過去,一把奪過那名禁軍腰間的橫刀。
“鏘!”
橫刀出鞘,發出一聲聲響。
“程處輝!拿命來!”
李道宗怒吼一聲,雙手持刀,帶著一股同歸於儘的瘋狂殺氣,衝向了程處輝。
魯才人看到這一幕,先是一驚,隨即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機會!
她立刻扯著嗓子,對著周圍那些不知所措的禁軍尖聲喊道。
“你們都看到了!”
“此人窮凶極惡,在皇宮大內肆意妄為,毆打皇子,挾持郡王,現在更是逼得江夏王拔刀相向!”
魯才人見狀煽動禁軍抓捕程處輝,稱其在皇宮肆意妄為想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