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程處輝竟然親口證實了。
“處輝哥,這……這是真的?”
房遺愛的聲音都有些發顫。
“當然是真的。”
程處輝瞥了他一眼。
“我騙你乾嘛?這事兒陛下心裡跟明鏡似的,不然你以為,為什麼直接把她打入冷宮?那可是親閨女。”
“就因為這事,陛下對高陽已經失望透頂了。”
“你現在去退婚,陛下頂多覺得麵子上過不去,心裡指不定多樂意呢。”
“他正愁沒台階下呢,你這不就給他送枕頭去了嗎?”
程處輝的一番話,讓房遺愛瞬間醍醐灌頂。
原來是這樣!
他頓時覺得,自己這一頓打,挨得值了!
程處輝看著他那副傻樣,又扭頭看向張大象。
“大象哥,這事你就彆操心了,房相那邊,我去說。”
說完,他站起身,拎起一壇酒。
“走了,我去給房相送溫暖去。”
……
宰相府。
房玄齡坐在書房裡,臉色鐵青,胸口還在劇烈地起伏。
那個逆子!
真是要氣死他了!
他房玄齡一生謹慎,忠君體國,怎麼就生出這麼個無法無天的兒子!
就在這時,管家前來通報。
“相爺,雲南王殿下來了。”
房玄齡一愣。
程處輝?他來乾什麼?
“讓他進來。”
很快,程處輝就提著酒壇子,滿臉堆笑地走了進來。
“房相,消消氣,消消氣,晚輩給您賠罪來了。”
房玄齡冷哼一聲,沒給他好臉色。
“殿下說笑了,老夫可當不起。”
“哎,您看您這話說的。”
程處輝自來熟地坐下,給房玄齡倒了杯酒。
“我知道您為什麼生氣,不就是遺愛那小子退婚的事嘛。”
“您先彆急,聽我把話說完。”
程處輝收起了嬉皮笑臉,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房相,您覺得,陛下為何會將高陽公主打入冷宮?”
房玄齡端著茶杯,沒有說話。
“因為她不光驕縱,而且歹毒。”
“她對晉陽公主下手了。”
“若非發現及時,後果不堪設想。”
“您覺得,這樣的女子,配得上遺愛嗎?配進你們宰相府的門嗎?”
房玄齡握著茶杯的手,猛地一緊。
他半信半疑地看著程處輝。
這些話,從程處輝嘴裡說出來,分量完全不一樣。
他是駙馬,是陛下麵前的紅人,更是大安宮事件的核心人物。
他知道的內幕,遠比外麵傳的要多,要真實。
程處輝看著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經信了七八分。
“房相,我知道您忠君,但忠君,不是愚忠。”
“陛下是明君,他不會因為這件事,就真的降罪於您和遺愛。”
“麵子上的事情,總會過去,但若是真娶了那麼一個禍害進門,那才是房府真正災難的開始。”
說完,程處輝起身,對著房玄齡深深一揖。
“晚輩言儘於此,您自己斟酌。”
他將那壇酒留下,轉身離開了書房。
房玄齡獨自一人,在書房裡坐了很久。
他腦海裡,不斷回響著程處輝的話。
最終,他端起那杯酒,一飲而儘。
辛辣的酒液劃過喉嚨,他的眼神也漸漸變得清明起來。
當晚,房玄齡回到了後院。
夫人盧氏見他臉色不好,關切地迎了上來。
“夫君,還在為遺愛的事情生氣?”
房玄齡歎了口氣,將程處輝說的話,跟妻子複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