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冷對她的哭喊充耳不聞,如同麵對一隻聒噪的螻蟻。他走到海璐麵前,巨大的陰影完全籠罩了她嬌小的身軀。他俯視著她,眼神裡沒有一絲波瀾,隻有冰冷的任務指令。他彎腰,一隻巨掌如同鐵鉗般探出,毫不憐香惜玉地抓住了海璐睡袍的後領,像拎起一隻待宰的雞仔,將她整個人從地上提了起來!海璐雙腳離地,徒勞地掙紮踢打,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恐懼氣音。就在這時,房間角落的陰影如同粘稠的墨汁般無聲流動起來。
夜冷的身影從那裡“滲”了出來,仿佛他本就屬於那片黑暗。他手裡拿著一卷看似普通、實則浸透了特殊藥物的黑色絲襪,動作快如鬼魅。在海璐被提起、驚恐地張著嘴試圖尖叫的瞬間,夜冷一步上前,那卷絲襪如同靈蛇般精準地塞進了她的口中,同時迅速纏繞勒緊!海璐的尖叫瞬間變成了絕望的嗚咽。
緊接著,另一條同樣質地的絲襪罩住了她的頭臉,迅速收緊!視野被剝奪,口鼻被堵塞,隻剩下窒息般的黑暗和恐懼!海璐的掙紮瞬間變成了瀕死的抽搐。夜冷動作沒有絲毫停頓,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高強度塑料束帶,配合龍瀚,利落地將海璐的雙臂反剪到背後,手腕、腳踝牢牢捆死。整個過程行雲流水,配合默契,不超過十秒。
龍瀚像扛沙袋一樣,將被捆成粽子、不斷掙紮嗚咽的海璐甩上肩頭。他走到那扇被暴力撞開的落地窗破口前,外麵冰冷的夜風呼嘯灌入。夜冷無聲地跟上,目光掃過房間,確認沒有留下任何指向性痕跡。
龍瀚沒有絲毫猶豫,扛著海璐,一步踏出破窗邊緣,身影瞬間被下方幾十米深的黑暗吞噬。夜冷緊隨其後,如同融入夜色的蝙蝠,悄無聲息地躍下。套房內,隻剩下滿地狼藉,兩名昏迷的保鏢,破碎的玻璃,刺鼻的臭氧味,以及窗外那片依舊璀璨、卻再也無法帶來絲毫溫暖的都市燈火。那片燈火,此刻映照在滿地的玻璃碎片上,折射出無數冰冷、扭曲、破碎的光斑。
.........
冰冷的房間深處傳來一陣極其輕微的、如同幽靈潛行的腳步聲。陰影一陣蠕動,夜冷的身影率先浮現,如同從墨池中升起。他微微側身,讓出身後如同移動山巒般的龍瀚。龍瀚肩上,扛著一個被黑色織物緊緊包裹、不斷扭動掙紮的人形物體,發出沉悶而絕望的嗚咽聲。龍瀚走到房間中央那片相對空曠的地方,沒有絲毫停頓,肩膀猛地一卸力。那團掙紮的物體被重重地摜在冰冷堅硬的水泥地上!“唔!”
一聲沉悶痛苦的哼聲從織物下傳來。龍瀚動作粗魯,一把扯掉了罩在那人頭臉上的黑色絲襪。刺眼的光線讓海璐猛地閉上眼睛,隨即又驚恐地睜開。奢華療養院的溫暖馨香被房間裡刺鼻的鐵鏽和黴味取代,巨大的落差讓她瞬間失神。
她頭發散亂,昂貴的睡袍沾滿灰塵和油汙,臉上精致的妝容被眼淚、鼻涕和恐懼徹底糊花,狼狽得如同被丟棄的玩偶。她大口喘息著,冰冷的空氣刺激著被勒痛的喉嚨,隨即又被眼前的環境驚得劇烈咳嗽起來。當她的視線終於聚焦,看清了站在陰影裡的君凡,看清了
君凡旁邊輪椅上的葉詩涵,看清了葉詩涵腿上那刺目的石膏和空蕩的褲管……“君凡?!是你!你瘋了?!”海璐的尖叫嘶啞破裂,帶著難以置信的瘋狂,“你敢綁我?你敢這樣對我?!我爸爸一定會把你碎屍萬段!把你們所有人……”她的尖聲咒罵被粗暴地打斷。君凡動了。他沒有看海璐,甚至沒有抬高音量。他隻是緩緩地、極其緩慢地,從身後陰影裡拖出了一個巨大的、表麵沒有任何標記的黑色金屬箱子。箱子很沉,拖動時在水泥地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像鈍刀刮過骨頭。這聲音讓海璐的尖叫戛然而止,隻剩下急促而恐懼的喘息,眼睛死死盯著那個不詳的箱子。君凡將箱子拖到海璐麵前幾步遠的地方。他蹲下身,動作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優雅,打開了箱蓋上的卡扣。“啪嗒。”清脆的金屬撞擊聲在死寂的房間裡回蕩,如同喪鐘敲響。箱蓋被掀開。裡麵沒有武器,沒有刑具,沒有任何海璐想象中的恐怖東西。裡麵靜靜地放著一架輪椅。一架再普通不過的輪椅,金屬框架在昏暗光線下泛著冷光。然而,海璐的瞳孔卻在看清輪椅的瞬間,表情一陣疑惑,她不明白君凡究竟想要乾什麼。
君凡站起身,走到箱子旁,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海璐臉上。那眼神裡沒有任何人類的情感,隻有一片冰封的、能將靈魂都凍結的荒漠。他指了指箱子裡的輪椅,聲音平靜得可怕,卻每一個字都像冰錐紮進海璐的耳膜:“選個禮物吧,海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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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璐的呼吸徹底停滯,眼睛瞪得幾乎要裂開,死死地盯著那架輪椅和那個紅燈控製器。君凡的嘴角極其緩慢地向上牽拉,形成一個冰冷到極致、也殘酷到極致的弧度。他伸出手,沒有指向輪椅,而是拿出了躺在醫院的床上葉詩涵的照片,隻不過這張照片,葉詩涵的雙腿纏滿了白色的繃帶。“你看這是什麼?”
他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寒風,“看到詩涵了嗎?看到她的腿了嗎?”海璐的視線不受控製地移向葉詩涵,移向那片空蕩,移向那慘白的石膏。
巨大的恐懼和某種冰冷的預感,讓她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君凡的聲音繼續響起,如同惡魔的低語,清晰地鑽進她每一個被恐懼塞滿的毛孔:“那個控製器,連接著輪椅上一個特殊的裝置。一個能完美模擬……神經被徹底撕裂、碾碎時……那種‘感覺’的裝置。”他微微傾身,靠近海璐那張因絕望而扭曲的臉,吐出的字句帶著死亡的寒氣:“遙控器,就在你手裡。”海璐茫然地、下意識地低下頭。她這才發現,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時,被塞進了一個冰冷的、帶有按鈕的黑色遙控器!正是箱子裡輪椅扶手上那個閃爍紅燈的控製器的同款!“按下去。”君凡的聲音如同最後的審判,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誘惑和詛咒,輕輕拂過海璐瀕臨崩潰的神經,“按下去,海璐。親自感受一下,你賜予詩涵的……禮物。感受一下,她從今以後每一天,每一秒……都在承受的痛苦。”
房間頂棚破洞漏下的慘淡光線,像舞台追光般,冰冷地切割著空間。光束中心,海璐癱在冰冷的泥地上,像一具被恐懼抽去骨頭的皮囊。她右手死死攥著那個冰冷的黑色遙控器,指關節因用力而泛著死白,劇烈地顫抖著,仿佛那不是塑料,而是一塊燒紅的烙鐵。那枚小小的紅色按鈕,在她劇烈晃動的視野中,扭曲、放大,變成一隻充滿惡意的血瞳,死死地盯著她。“不…不要…我不要……”破碎的音節從她喉嚨深處擠出,帶著哭腔和瀕死的絕望。她徒勞地想要甩掉遙控器,手指卻像被凍僵般死死粘在上麵。光束邊緣的陰影裡,君凡靜靜矗立,如同一座覆蓋著萬年冰霜的黑色礁石。他的目光越過海璐,落在輪椅上的葉詩涵身上。葉詩涵依舊垂著頭,長發遮蔽了麵容,隻有那截厚重的石膏腿暴露在光下,白得刺眼,像一道永遠無法愈合的傷疤,刻在君凡的視網膜上,也刻在他的靈魂裡。他眼中翻湧的暴風雪在觸及那片石膏時,沉澱為一種深不見底的、凍結的痛苦和恨意。房間死寂。隻有海璐牙齒打顫的咯咯聲,和她壓抑不住的、如同
幼獸哀鳴般的抽泣在空曠中回蕩。君凡的聲音再次響起,不高,卻像淬了冰的針,精準地刺穿海璐最後的防線,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按下去。”“感受它。”海璐猛地一顫,攥著遙控器的手痙攣般抬起,又觸電般想要縮回。她布滿血絲的眼睛驚恐地看向君凡,又看向葉詩涵那空蕩的褲管,最後死死盯著自己手中那個閃爍紅光的、象征著無儘痛苦的小方塊。巨大的恐懼如同實質的潮水,徹底淹沒了她。她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有大顆大顆滾燙的淚珠混著冷汗和汙跡,洶湧地滾落臉頰,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洇開一小片深色。她的拇指,那塗著精致蔻丹、曾經隻用來簽下千萬合同或輕佻地指點江山的拇指,此刻卻承載著無法想象的重量和恐懼,懸停在那枚猩紅的按鈕上方,劇烈地顫抖著。按,還是不按?地獄的入口,就在她的指尖。光束之外,深沉的黑暗如同凝固的墨汁,包裹著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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