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桂蘭忍了江春燕幾十年了,也憋屈了幾十年了,一直想不到辦法解決這個問題,沒想到她家星月三言兩語間,輕輕鬆鬆給搞定了。
此時此刻,黃桂蘭滿眼崇拜地看著喬星月:她家星月真是厲害!讓她佩服。
她差點沒忍住,想對喬星月豎大拇指。
這時,喬星月見江春燕脖子上還戴了一條項鏈,乾脆利落扯下來:
“江姨,雖然說破四舊已經結束了,但大家都怕影響不好,很少有人像你這麼招搖,直接把金項鏈戴脖子上的。”
“這樣吧,你這條項鏈不如讓蘭姨幫你保管,免得太招搖被人舉報。”
說著,喬星月把項鏈和鐲子都收起來,交到了黃桂蘭的手上,“蘭姨,走,我去炒菜,你幫我燒火。”
隨即拉著黃桂蘭進了灶房,又將灶房門給關了過去。
外麵的江春燕憋屈著,想把鐲子和項鏈給搶回來,又沒有正當的理由。她總感覺隻要這喬星月一開口,她完全無力反駁她說的任何一句話,就算反駁了也要被她壓回來。
這種感覺,就像胸口堵了一塊大石頭,又沉又憋屈,根本喘不過氣來——明明是黃桂蘭拿走她的鐲子和項鏈,占了她的大便宜,咋還成了她的不對?
究竟是哪裡不對,江春燕又說不上來。
站在旁邊的鄧盈盈,更是傻了眼,她本來想著借著這個好機會,幫著蘭姨說話,好好批評她媽,以此獲得蘭姨的喜歡。
沒想到這功勞被喬星月給搶了,喬星月不僅幫蘭姨擺平了她媽,還讓她媽站在這裡氣得發抖卻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喬星月真不是一般的難對付,連鄧盈盈也覺得憋屈得慌。
“媽,我都說了,讓你少惹這個喬星月。”
“我咋惹她了,明明就是她欺負你媽,你看著還不幫忙。”
“你叫我咋幫忙?明明就是你不對在先。”
“你胳膊肘咋老往外拐?”
“不想跟你說話。”
蠢死了!
……
灶房裡,黃桂蘭實在是忍不住偷笑,一邊笑,一邊給灶台上鏟著貼餅子的喬星月豎大指母:
“星月,你真的太厲害了。你看江春燕那說不出來話的樣子,太解氣了。”
鍋裡正燒著土豆燉肉,香噴噴的。
鍋邊子上貼著的玉米麵餅子已經熟了,吸了土豆燉肉的湯汁,香噴噴的。
喬星月將這貼餅子,一個一個地都鏟進搪瓷盤裡,“蘭姨,以後你彆再憋屈自己,你就記住一招,保準把江姨拿捏。”
“哪一招?”黃桂蘭悉心討教,“星月,蘭姨腦瓜子沒你好使,你快教教蘭姨。”
“不是我腦瓜子好使。”喬星月謙虛道,“這一招也是彆人教我的,就是用魔法打敗魔法。”
“啥魔法?”
這後世的詞彙,黃桂蘭可能不太理解,喬星月想了想,又說,“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於其人之身。”
“哦,我明白了。”黃桂蘭恍然大悟,昨天在飯桌上,星月也是用這一招把江春燕治得啞口無言。
鏟完貼餅子,喬星月又把土豆燉肉給鏟起來,“蘭姨,你放心,一會兒江姨保準會把衣服和鞋子全脫下來,老老實實地還給你。”
果然,喬星月晚飯還沒做好,江春燕已經脫下身上的衣服疊得整整齊齊捧在手裡,另一隻手又拎著那雙新皮鞋,來到了黃桂蘭的麵前:“桂蘭,這新衣服和新鞋子,你回高校發表講話的時候要穿,我就不要了,你趕緊收起來吧。”
灶膛前的黃桂蘭,放下柴火,擦了擦手,把衣服和鞋子接過來。
江春燕趕緊問,“桂蘭,那我的鐲子和項鏈……”
“還給你,我可不喜歡占人便宜。”黃桂蘭從褲袋裡掏出一方手帕,把包在裡麵的鐲子和項鏈還給對方。
拿到鐲子和項鏈的江春燕鬆了一口氣,卻覺得臉火辣辣的,這不就是說她愛占人便宜嘛,但經過剛剛的事情,她竟然找不到一句話來反駁。
這都得怪喬星月——要不是這小賤蹄子,黃桂蘭哪敢這麼跟她對著乾,以前隻有她把黃桂蘭治得服服帖帖的份,哪有自己憋屈的?不行,她得把這小賤蹄子從謝家給弄走,不然這日子過得實在是不舒坦。
晚飯後,江春燕衝了個涼。
見喬星月從老太太屋裡端著一盆臟衣服走出來,江春燕把手裡的衣服塞給她,“喬同誌,把我的衣服也給洗了,洗乾淨點啊,麻煩你了。”
哼!小賤蹄子,還治不了你。
“江姨。”謝中銘也從奶奶屋裡走出來。
他又盆裡的衣服拿出來,塞回到江春燕的手裡,“自己的衣服自己洗。喬同誌沒有義務給你洗衣服。”
“她不是保姆嗎,保姆不洗衣服誰洗衣服?”
“喬同誌來我們謝家,不是洗衣打雜的保姆,她的主要任務是幫奶奶調理身體。我媽不咋會做飯,喬同誌才順手幫我媽做個飯而已。喬同誌沒有道理要給江姨洗衣服,難道江姨自己沒長手?”
“中銘,你咋說話的,好歹我也是你長輩。”
“咋的,長輩就不用洗衣服?江姨是跟我奶奶一樣癱瘓了?還是七老八十動不了了?”
端著搪瓷盆的喬星月,忍俊不禁。
她知道謝團長除了害羞以外,還是個毒舌,沒想到如此毒舌!
這完全顛覆了謝團長在她心目中鐵血剛毅又板正害羞的形象。
“中銘,你咋跟江姨說話的?”
“江姨想讓我好好說話,自己先好好做人。”
“你……”
“江姨,以後對喬同誌尊重一些,彆把喬同誌當一個下人使喚。她會中醫,她的主要任務是給奶奶調理身體,她可不是我們謝家的保姆,更不是讓你使喚的下人。”
這些天,謝中銘也看在眼裡,喬同誌每次給奶奶做按摩都要一個小時,一天又要按摩三次以上,每次都累得腰酸背疼,很是辛苦。
他可不想把喬星月給累壞了。
旁邊端著搪瓷盆的喬星月,有種奇怪的感覺——謝團長這麼維護她,怎麼像是維護自己的媳婦一樣,既霸氣、帥氣,又護短?
她腦子裡咋會冒出如此奇怪的想法?
喬星月端著搪瓷盆的手指,緊緊攥了攥,趕緊把這奇怪的想法給壓了下去,然後再次看向鐵血剛毅的謝團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