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謝家的家風和風氣,讓喬星月很是放鬆。
她手裡握著謝同誌送來的幾本高中教材和輔導書籍,上麵還帶著謝同誌手心的餘溫,指腹摩挲著書麵,眼眶忽然就熱了。
仿佛她不隻是謝家的小保姆,更像是他們的親人一樣被他們照顧著、尊重著、支持著。
書麵有些凹凸不平。
裡麵好像還夾了什麼東西?
喬星月翻開書本一看,裡麵夾了一張條紙。
紙條上麵寫著:難點我幫你標注過了,若有不懂可以問我。
這是謝同誌的字?
謝同誌的字跡和他的人一樣,遒勁有力,如青鬆挺拔,一筆一畫都透著他身上那股子強勁有力的男兒氣概,看著就讓人安心。
這紙條下麵,又放了一個掌心大小的圓形鐵盒子,上麵有藍色花紋,印著——友誼牌雪花膏。
謝同誌咋送她雪花膏呢?
這多不合適,她不能收。
抬眼一看,堂屋裡已經沒了謝中銘的身影,隻有坐在長條凳上在搪瓷盆裡洗著腳的——江春燕和鄧盈盈母女倆。
江春燕把腳抬起來,用毛巾擦了擦,穿了鞋走到廁所門口,“喬星月,你還敢說你沒勾引謝家老四。你要是沒勾引他,他咋又是送你書,又是送你雪花膏的?你不知道謝家老四有媳婦的嗎?我看你就是個狐狸精。”
喬星月抱著那些書和那盒友誼牌的雪花膏,從廁所裡走出來,“江姨,你是幾百年沒刷牙了,嘴臭成這樣?”
她又補充道:“還有,你再滿口噴糞似的誣陷我,明早我就拉著你去見家屬院居委會的陳主任,讓他好好評評理,看看你這樣誣陷人的婦女同誌該受什麼樣的批評。”
說著,她領著安安寧寧上了樓。
二樓有三間屋子,一間住著謝中銘,一間謝師長的書房騰出來讓她和安安寧寧住了,另一間是謝家老五謝明哲的屋子又騰出來給鄧盈盈和江春燕母女倆住了。
謝中銘的屋子就在喬星月對麵,她去敲了敲門,裡麵沒有反應。
這時,鄧盈盈從樓下走上來,看向她。
“星月姐姐,你是要參加高考嗎?”
“嗯。”
“星月姐姐,你以前是上過學?”
“有事嗎?”
“星月姐姐,我以前上過高中,隻是沒讀完,但我學習還行,你要是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我。”
“謝謝,不用。”她喬星月上一世可是醫學博士,腦子好用,記憶也好,穿過來之前所學的東西全部記得,哪用得著鄧盈盈在這裡班門弄斧?
“星月姐姐,我媽剛剛說話難聽,你彆放在心上,我替她向你說聲對不起。”
喬星月知道鄧盈盈也不是什麼好貨色,這句對不起也不是真心的,她淡淡應了一聲,“你媽的事情,用不著你來道歉。她要是再敢誣陷我,你替她道歉了也沒有用。”
“我……”鄧盈盈接不上話了,好像她那點小心思被她看穿似的。
叩叩!
喬星月又繼續敲門。
鄧盈盈笑了笑,看似好心提醒道,“星月姐姐,你可能不太了解中銘哥。他不喜歡彆人進他的屋子。恐怕你來謝家這麼久了,還沒進過他的屋子吧?”
這一點倒是真的。
喬星月自打來謝家第一天起,蘭姨就特彆提醒過她,謝同誌不喜歡彆人進他屋子,也不喜歡彆人碰他的東西,所以她來了十幾天了,從來沒有進過謝同誌的屋子。
看她敲門的動作停下來,鄧盈盈看似好心提醒,“星月姐姐,我媽說話是比較難聽。但是中銘哥再怎麼也樣是結過婚有媳婦的人了。我覺得星月姐姐還是和中銘哥保持一點距離的好,免得彆人在背後說你閒話。我也是真心為了星月姐姐好。”
“鄧同誌,不知道你是以什麼身份這麼提醒我?鄧同誌是謝同誌什麼樣人?”喬星月抱著手中的東西,轉身回頭。
那犀利的目光落在鄧盈盈的身上,讓鄧盈盈頭皮發麻——她一個小保姆,哪來的這麼強大的氣場?
“我,我……我和中銘哥從小一起長大,我們,我們親如兄妹。”
“哦,親如兄妹呀。你不說我還以為你對謝同誌有啥想法,以為隻要是有女同誌靠近謝同誌,你就吃醋了似的。”
“我沒有。”鄧盈盈急了,“中銘哥是有媳婦的人,我咋可能有這種不正當的想法。”
這鄧盈盈和江春燕母女倆,一個是老白蓮,一個是嫩綠茶。
喬星月可不帶慣著她們母女倆,反正她怎麼乳腺通暢怎麼來,“既然沒有,那就少管閒事。”
門裡麵。
謝中銘就站在門口。
外麵的對話,他聽得清清楚楚,嘴角不由勾起一抹讚揚的弧度——這個喬同誌,真不是一般的伶牙俐齒,一般人還真欺負不了她。
“星月姐姐,我真不是想管閒事,我真的是為了你好,我……”就在鄧盈盈急於解釋時,謝中銘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