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去了的”。
敬嬪點了點頭,“皇上對鐘粹宮有些忌諱”。
榮嬪連連生了五子一女,如今隻站住了一子一女,皇上嘴上不說,去鐘粹宮的次數卻越來越少,明眼人都能看出是怎麼回事。
敬嬪垂下眼瞼,擋住眸中所有的思緒,“若是這個阿哥還站不住,皇上怕是更要嫌棄鐘粹宮晦氣了”。
佟宛宛扒拉了一下記憶碎片,康熙近些年確實更偏愛新入宮的人,如僖嬪、宜嬪等人,雖說喜新厭舊乃是人之常情,但,嫌棄?晦氣?
真是狗皇帝啊,明明就是生孩子的年歲太小,康熙的精子質量不行,倒是嫌棄辛苦生產的女子晦氣了。
呸,渣男!
敬嬪對這些事情不曾有一句評價之言,隻平靜的說著那些好不容易搜集來的消息。
“僖嬪和宜嬪上個月都召了太醫,說是要喝些避暑的藥方,藥雖是真的,但效用卻不一定”。
她說著卻露出幾分猶豫之色,終是從懷裡掏出一張藥方來,“這方子是我王佳一族的秘方,娘娘如今身子大好了,又是福緣深厚之人,想必小阿哥很快就會來的”。
大可不必!
佟宛宛連聲拒絕,且不說藥方這種宮鬥劇裡碰都不能碰的東西,單是孝懿仁皇後和康熙這麼近的血緣關係,懷孕也不見得是件好事。
不過,敢說自己不想生孩子的嬪妃怕是嫌自己命長,向講究姑血回流的古人解釋優生優育更是天荒夜談。
還是用膳吧,既能堵嘴,又能緩解尷尬。
見佟宛宛什麼都不肯收,敬嬪眼神一黯,心中則是不停地思量著自己的用處。
無論如何,她要給自己找一條安穩活下去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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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裡,玄燁晌午便批完了所有的折子,午膳後小憩片刻,他又召來南懷仁。
這位西方來的傳教士一口氣講了整整一個時辰的課,見西洋座鐘上的指針指向數字五,這才列出幾道算術題,坐在一旁的小案上稍作休息。
看著伏案在算術桌上的身影,南懷仁心下暗驚,這位東方的皇帝自幼便十分聰慧,無論是幾何、天文還是曆法,皆是一點即通。
最重要的是,這位皇帝的動手能力也極強,曾親手拆了一座鐘表,又全數裝了回去。
當然,多出來的幾個零件,那都是小事。
這樣一位東方大國的皇帝,會不會在解決完內部的戰亂後,將目光投到西方的版圖,讓戰火席卷西方的世界,
南懷仁有些擔憂,但很快又變得輕鬆起來,他撓了撓自己花白的辮子,到時候他已經回到了主的懷抱裡,再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南先生”,玄燁抬起頭看了一眼西洋座鐘,做完這一頁題共用了一刻鐘,比上次快了五分鐘左右,“這些題,朕做得對嗎?”
南懷仁連忙擱下手中的點心和奶茶,雙手捧起宣紙,詠歎道,“不愧是偉大又聖明的東方陛下,您從來就沒有出錯的時候”。
玄燁微微一笑,“南先生謬讚了”。
“對了,火炮的修繕如何了?”
當年的湯若望奉命鑄造了許多火炮,可年久失修,許多火炮都成了啞炮,如今戰事吃緊,江西南邊又是多山之地,正是火炮得用之時。
南懷仁學著同事們的模樣低頭回話,“臣已經找到原因了,相信那些火炮很快就能再次為偉大的陛下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