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直、一直陪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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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歲爺,該翻牌子了”。
乾清宮偏殿中,萬歲爺起居的地方,顧問行弓著腰,手裡捧著一個紅色漆盤,裡頭盛著的是各宮嬪妃的恩寵。
後宮佳麗三千,皇上卻隻有一個,有的綠頭牌因翻的次數太多,已經泛出舊色,而有的綠頭牌卻因經常蒙塵而嶄新。
玄燁心不在焉的掃過一眼,“都在這裡了?”
顧問行心頭一跳,難道這檢查過好幾遍的東西還能出錯的不成,他再次細致的、一個個的看了過去,終是點頭,“回皇上的話,都在這裡了”。
玄燁皺了皺眉頭,嗯了一聲,過了一會,又問,“彆的呢?”
“啊?”
顧問更納悶了,彆的,什麼彆的?
他心中轉了好幾個彎,斟酌著說道,“安嬪娘娘同僖嬪娘娘的禁足還差兩日”。
若是說起前些日子最炙手可熱的地方,定是僖嬪娘娘的長春宮,算起來萬歲爺也有一個月沒去了,想來是念著僖嬪娘娘呢。
“不是僖嬪”。
真是聽不懂人話。
玄燁有些不耐地甩了甩袖子,想起那日晚上的場景,更覺得有股子難言的鬱氣湧上來。
他是皇帝,坐擁萬裡江山,手握殺生之柄,更是德才兼備,龍章風姿,這天底下對他魂牽夢繞的女子不知凡幾,怎會有那般不知趣之人。
還有這顧問行,明明以前還算機靈,如今竟也成了個傻子一般,連主子問的人都搞不清楚。
“是是是,不是僖嬪娘娘”,顧問行一麵說著,一麵用眼角偷瞄皇上的臉色,“端嬪娘娘告了一日假,說是要一心一意照顧公主”。
見皇上麵色不愉,他又連忙改口道,“還有貴妃娘娘”。
“對對對,沒錯,貴妃娘娘前兩日叫了太醫,說是風邪入體導致發熱,太醫院那邊報到敬事房,所以才撤了貴妃娘娘的牌子”。
顧問行連忙討好笑道,“皇上可是要去景仁宮看貴妃娘娘?”
玄燁沒應,隻用陰沉的眼神盯著一水兒的綠頭牌,“貴妃告了幾日假?”
顧問行咽了咽口水,“奴婢聽說,景仁宮連告了五日假,說是不敢將病氣傳給太後與皇後娘娘,貴妃娘娘還說,待病好了,要親自去賠罪”。
這位乾清宮的大總管搜腸刮肚的說著有關景仁宮的消息,隻是話還未說話,就被皇上越來越黑的臉色嚇了一跳,他囁嚅一下,終是沒敢將敬嬪娘娘終日陪在景仁宮的消息說出去。
“哼”,玄燁摔了手中折子,“如今倒是知道規矩了”。
對太後、皇後她倒是懂事知禮,偏偏對他那般。
再說了,明明是她自己做錯了事,這幾日下來,景仁宮卻不曾送來隻言片語,湯水、點心之類的東西更是半點也無。
她就是這麼對君、對夫的?
愈發的不懂事了。
玄燁重新拿起一本折子,見落款是戴罪立功之身的金光祖,更覺惱怒。
遠在廣東之人都能做到三日一個折子,景仁宮距乾清宮不過幾步路遠,怎做到半點消息也無。
也不學學人家認錯的態度。
玄燁不耐地在折子寫上‘朕知道了’,隨意堆在一旁,好在剩下的折子已經不多,又是午膳時分,他乾脆起身走了兩步權當休息。
不過殿中有些逼仄,總是有些活動不開,比不上院中寬敞明亮。
玄燁在殿前打了一套拳,後心微微出汗才停了下來,而後不經意地踏出乾清宮,隨意地朝遠處看了一眼。
一直在外頭候著的顧忠心中隻覺得奇怪,午膳都快要擺好了,皇上這是在做什麼。
難不成折子看累了,在休息眼睛?
“膳房新做了菊花鍋子,最是養肝明目”,顧忠一麵將帕子遞給師傅,一麵小聲問道,“要不要給萬歲爺上一份?”
顧問行剛被罵過,沒想到外頭還有個更傻的,心中有種微妙的優越感,“傻蛋”。
都是傻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