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夜獨行離去的背影,手下有些不放心的說道:“總管,這家夥蠢笨如豬,他能行嗎?”
“你太瞧不起豬了。”
黃三金舀起了最後一隻抄手,送入嘴裡,含糊不清的說著:“要的就是他不行。”
手下一愣,沒明白什麼意思。
黃三金擦了擦嘴,“現在還沒到時候。”
“那我們?”
“繼續盯著就好。”
他放下手帕,又問道:“江遊那邊,最近怎麼樣?”
“咱們在揚州新建的據點,被他發現了,被他屠了。”
黃三金沉默一下。
“五天前,他在運河上又截殺了天祥鏢局的一艘船,船上無一活口。”
“嗬嗬,既然他願意殺人,那咱們就幫幫他。”
黃三金的笑容很冷。
他不急。
飯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
網,自然也要一針針織。
更何況,他要織的還是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
……
上午。
山上。
林間的晨霧還沒有完全散去,就像是一層薄紗,罩在人的眼前,讓人看不真切。
“他娘的,這種天氣最是煩人。濕漉噠噠的,渾身難受。”
張大力一身葛布短打,手裡拿著鋼叉,腰間掛著短弓,抱怨了一句,然後又轉頭對薑尋笑道,“二哥,今兒咱們往高處走走。昨天你沒來,我們幾個往山上走了挺深,看見幾個野豬印子。”
昨天,周芷柔叫薑尋去釣魚了。
說是釣魚,其實就是在湖邊吃了點點心,又坐了坐船。
“野豬印子?”
薑尋一聽,便兩眼放光,問道:“放夾子了麼?”
“放好幾個呢。”
“走,瞅瞅去。”
這林間的路不太好走,原本薑尋覺得周芷柔的新鮮勁過了,也就不會再跟著來了。
但周芷柔很有長勁,幾乎每次都會跟來。
人家還不白跟,每人每天還會付100文的引路費。
甚至,就連中午飯人家都會自帶。
不僅帶她自己的,他們這幫人的人家也給預備一份。
又是湯又是菜的,可比他們自己帶的乾糧強多了。
打到獵物了,人家周公子大手一揮,還能直接給包圓。
這樣的人,沒人會討厭。
甚至,他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周公子,您小心腳下,走我這邊,我這邊平一點。”
“沒事。”
周芷柔禮貌的朝著王大力笑了下,然後繼續跟在薑尋身後,“楊兄弟,拉我一下。”
“公子,我幫您……”張永連忙上前。
但周芷柔瞪了他一眼,“你手裡拎著飯盒,怎麼幫我?”
說著,繼續朝薑尋伸出了手,臉上也換了一副表情。
薑尋拽住她的手,給她拉上了這個坡。
“堅持一下,這邊不太好走,往上點就平了。”
“沒事。”
幾人在林間穿行著,漸漸地越走越高。
期間,也沒遇見什麼獵物。
但是幾人也沒閒著,張大力他們都有經驗,都帶著兜子呢。
“這天兒啊,撿點蘑菇也挺好的。”
薑尋笑嗬嗬的顛了顛自己的兜子,朝著身旁剛旁蹲下的周芷柔說道,“這玩意炒肉、煲湯,都是好東西。”
周芷柔捏起一朵紅頂頂,笑著衝薑尋展示了一下,“這個肯定更鮮!”
“這個鮮不鮮我不知道,但肯定有毒。”
“啊,行吧。”
周芷柔有些可惜,戀戀不舍的把手裡的紅頂頂扔掉了。
幾人快到中午的時候,才走到張大力說的那處有野豬腳印的地方。
這裡,是半山腰處的疊崖。
東麵,是懸崖。崖外不遠處,就飄著雲霧,還能看見幾隻翱翔在雲間的遊隼。
西麵,則是峭壁。峭壁之上,長滿了爬山虎,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張綠色的天幕。
……
“你們他媽的也配叫獵戶?草!這是什麼他麼水平啊!”
一直悄摸的跟在眾人身後的夜獨行,在心裡瘋狂的謾罵著。
他從早上薑尋他們進山以來,便一直遠遠的吊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