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
榮嬪剛上妝更衣,打算去給皇後請安。
見王貴人和南瑾吵鬨不休,她不禁蹙眉,
“馬上就到時辰要去給皇後請安,你們在鬨什麼?”
王貴人拽著南瑾的袖管不放,憤憤道:
“娘娘可得為嬪妾做主!瑾常在想要毒死嬪妾!”
“我沒有!王姐姐說話得有證據!”
榮嬪聽得糊塗,問道:
“且靜一靜。王貴人你慢慢說,好端端的,瑾常在為何要毒死你?”
王貴人道:“那日瑾常在侍寢,被原封不動抬了回來。我是說了幾句幸災樂禍的話。
可娘娘您是知道我的,我雖然嘴上不饒人,但從沒有過什麼壞心思。誰知......”
她將裝有蜜梨粉的圓缽遞給榮嬪,又說:
“誰知瑾常在因為此事懷恨在心,假裝示好給我送來了一盒摻了胡粉的水粉!”
她氣得頓足,揚起下巴讓榮嬪看她的臉,
“您瞧瞧!她給嬪妾的臉折騰成了什麼樣!”
榮嬪打量著王貴人臉上發紅的痤瘡,臉色旋即陰沉下來。
她看著南瑾,“你有沒有做過?”
南瑾惶然道:“嬪妾沒有!”
她指著圓缽,“娘娘您忘了?這蜜梨粉是您送給我,讓我勻了一半送給王姐姐。
我送去時,王姐姐覺得好用,向我都討了去。這東西來回在我手上不過一炷香的功夫,我怎麼會給王姐姐下毒?”
“哦?”榮嬪臉上全然失了往日的和順,她眉峰挑起,眼神銳利,道:
“你這話的意思,是本宮送給你的水粉有問題?是本宮想要害你?”
“嬪妾不敢!”南瑾百口莫辯,嚇得跪下。
榮嬪不理會她,隻繼續問王貴人,
“你查清楚了?這水粉當真被人動了手腳?”
王貴人篤定道:“千真萬確!太醫院的胡太醫方才來驗過!”
榮嬪悠長地歎了口氣,
“皇後娘娘常說,後妃無論位份高低,入了宮就是一家人,理應姐妹相稱互幫互助,不可妒忌暗害,徒生事端。”
她垂眸打量著南瑾,失望地搖頭,
“本宮原以為你是個安分的,卻不想你竟這般不堪。你做出這樣的事,本宮也是容不下你了。”
她不理會南瑾帶著哭腔的求情與解釋,隻顧起身向外走,
“你們兩個跟本宮去見皇後,此事該如何處置,自由皇後娘娘定奪。”
與此同時,鳳鸞宮。
今日請安,榮嬪罕見遲到。
不過她向來自卑怯懦,存在感極低,即便晚來也沒人會計較什麼。
請安時,皇後提及了下個月入冬,要去溫泉山莊避寒的事兒。
“每年十月初,禦駕都會成行溫泉山莊避寒。原本位份在貴人以上的嬪妃皆可同行,但今年雙春兼閏月,後宮的花銷多了些。
皇上厲行節儉,於是本宮就想著,今年隻帶嬪位以上的嬪妃去溫泉山莊避寒。餘下的宮嬪留在宮中,到時叫內務府多送些銀炭就是了。”
“這如何能成?”
一貫喜歡打壓後妃的貞妃,這會兒倒是替旁人打抱不平起來,
“這年年都有的東西,今年說沒就沒了,姐妹們心裡總有怨言。”
她莞爾一笑,“其實嬪妾倒有個好法子,既可順著皇上行了節儉之風,又可為皇後分憂,也不叫彆的姐妹們私下裡有所抱怨。”
皇後微微一垂目,看向她,“你說。”
貞妃意態閒閒地撫弄著尾指鎏金護甲,
“說起後宮每年的花銷,當屬臣妾的長樂宮花銷最多。到了冬日還要暖著地龍,雖說是皇上盛寵,但臣妾也是受寵若驚。”
她緩一緩,忽而抬眸看向皇後,笑著說:
“臣妾想著,若是將我宮中的花銷都停了,那這一年省下來的銀子,也是足夠讓餘下的姐妹們一並跟去溫泉山莊了。”
“停了?”皇後微微一笑,“貞妃有這心思是好事。但若停了長樂宮的花銷,往後你的日子要如何過下去?”
“這事原也好辦。”貞妃笑意溫柔地看向嘉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