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被貶去十佛殿的事兒,宮中鮮少有人提及。
沈晏辭並不算是一個耽於美色之人。
哪怕南瑾如今最得寵,一月裡侍寢的次數也不過三兩回。
許多比南瑾早入宮的嬪妃,甚至連朝陽宮的門檻都不曾踏足過。
她們成為了沈晏辭用來平衡前朝勢力的工具。
入了宮,就失了人格。
變成了玩意兒、擺設,
又或是禦花園裡那些姹紫嫣紅的花。
百花爭妍,各自繁盛,看得人眼花繚亂。
自然也就不會有人在意,哪一朵隻是吹了一夜的秋風,就頹然敗落了。
就像今日晨起,南瑾去給皇後請安時,偶然聽得身旁的宮嬪議論了幾句。
“聽說了嗎?關氏死了。”
“哪個關氏?”
“還能是誰?不就是之前冤枉瑾貴人與人私通,被皇上打入冷宮的那位。”
“昨兒個內監去給她送膳的時候,看見前天送去的晚膳擱在門外一口沒動。進去查看情況時,見人屍骨都涼了。”
“她都被皇上厭棄了,入了冷宮這輩子也彆想出來,不死還等什麼?”
她們用調笑揶揄的口吻,輕飄飄地調侃著關氏的死。
南瑾聽得有些不適。
她並非是在憐惜關氏的死,
而是聽得她們所言,被男子拋棄的女子,仿佛唯餘死路一條。
女子在這世道本就不易,若還要這般自輕自賤,才真是叫人覺得可憐。
後來皇後傳了包括南瑾在內的幾位貴人,入內殿聽事。
皇後道:“隨行溫泉山莊的名額已經定下,再幾日便要成行。你們也回去提前準備著,不至於到跟前了手忙腳亂。”
眾人福禮謝恩。
皇後又命人將她們各自的家書分下去,
“你們入宮也有兩年,不得機會與家人見麵。本宮與皇上提及,此番成行溫泉山莊,可叫你們的家人相送一程,也能跟你們見上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