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兒!”
嘉嬪扯著嗓子喝了聲,驚得眾人俱是一顫。
她想要替自己辯白,可她最親近的人冒死指認她,憑她再說些什麼,也無甚意義了。
隻是她不明白,梨兒為何要這般對她?
且不論她們主仆關係如何,梨兒家中尚有父母雙親,與一個未及笄的妹妹。
這後宮中到底誰能有這通天的本事,讓梨兒寧願舍了家人性命,也要誣告她?
嘉嬪茫然四顧,
是貞妃?宜妃?還是皇後?
涔涔冷汗浸透了衣衫,嘉嬪恍覺有一張為她量身定做的天羅地網,朝她兜麵鋪下。
將她整個人死死束縛其中,半分掙紮的餘地都沒有。
宜妃似有心護著嘉嬪,厲聲向梨兒問道:
“你既說是嘉嬪讓你放的火,那麼她是要害誰?瑾貴人嗎?”
梨兒搖頭,“嘉嬪是要謀害大公主。”
順妃聞聲機警,肅聲道:“你把話說清楚。”
梨兒慌亂地吞了口唾沫,這才對順妃說:
“嘉嬪娘娘自從小產後,性情就變得格外敏感乖張。那段日子娘娘見她終日以淚洗麵,常會來宮中寬慰她。
後來經了大皇子中毒一事,您擔心大公主安危,不放心將她獨留宮中,所以來探望嘉嬪時,總將大公主帶在身邊。
這本是您一番好心,可嘉嬪卻不這麼想。她見不得你們母女情深,心裡愈發妒恨怨懟。私下更是常與奴婢抱怨,說、說......”
她驚慌地瞥了嘉嬪一眼,很快垂下眼簾,咬著牙道:
“說您出身微賤,不過是因為誕育了大公主才成了妃位。
您壓在她頭上這麼多年,眼見她孩子沒了,還要日日帶著女兒過來耀武揚威。
奴婢勸過嘉嬪多次,說您沒有那些心思,是真心為著她好。可嘉嬪卻不肯聽奴婢半句勸。”
梨兒抬眸看向順妃,又問:“每年霜降,皇後娘娘都會邀請六宮嬪妃去暢音閣聽戲。娘娘可還記得,頭一日您來探望嘉嬪時,她曾問過您,去暢音閣時會不會帶著大公主?”
順妃默然思忖著。
那日嘉嬪好像的確問過她,會不會帶盈月一同去暢音閣。
那時嘉嬪說:“暢音閣吵鬨,公主經不得那些咋呼。不如姐姐留公主在宮中,也是省心的事兒。”
順妃道:“自從允謙中毒後,我心裡總是七上八下的,生怕一個不留意,就讓盈月也遭了算計。
如今除了給皇後娘娘請安,我去哪兒都要帶著盈月才能安心。左右內閣也有供人休息的地方,到時盈月要是鬨騰起來,叫寶香帶下去哄一哄就是。”
短暫的回憶過後,順妃輕輕頷首,應下梨兒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