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打發了陳公公,
待入夜時分,鸞鳴承恩轎果然和宜妃料想的一樣,停在了鐘粹宮外,將南瑾接了去。
采頡如往常一樣,攙扶著南瑾往殿內去,
然而李德全卻是攔住了她,脅肩諂笑地對南瑾說:
“皇上吩咐,讓小主您獨自入內。有勞采頡跟咱家在門外候著吧?”
帝王與嬪妃之間若有體己話要說,屏退下人也是常有的事。
南瑾微微頷首,示意采頡止步。
卻餘光瞥見了站在李德全身後的小斌子。
他神色有些古怪,皺著眉頭一個勁向南瑾使著眼色。
李德全躬身作請,道:“小主快些進去吧,皇上候著您呢。”
南瑾心中升起幾分狐疑,仿佛覺得哪裡不對勁,卻是沒有時間容她細細思量了。
內寢少燃了幾盞宮燈,光線略有昏暗。
沈晏辭坐在龍案前,低頭看著文書,手邊放著的,便是南瑾退回給內務府的朝服。
殿中極靜,連平日近身伺候沈晏辭筆墨的婢女也都被打發下去。
偌大的寢殿,隻餘他二人寂靜相對。
南瑾快兩步上前,守著規矩向沈晏辭周全了禮數,
“嬪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
沈晏辭抬頭看著她,
不似以往會親手扶她起身,臉色也沉凝如看不穿的霧靄,隻淡淡喚了平身,又一指朝服,問道:
“內務府說,你晌午讓人將朝服退了回去?”
南瑾弱聲道:“是。嬪妾不配穿這朝服,也不配皇上這些日子以來的寵愛。”
“哦?”沈晏辭揚聲道:“為何不配?”
南瑾手指不自覺纏弄著衣擺,垂眸抿唇,吞吐半晌,卻是紅著臉一句話也說不出。
沈晏辭的目光在她臉上凝滯了須臾,冷了語氣問:
“宮裡頭的那些流言蜚語,朕也有所耳聞。所以你是想用這般迂回的法子告訴朕,你因著旁人議論你是罪臣之女,實在受了委屈?”
南瑾聞言,不覺瞠目。
她滿眼詫異地看著沈晏辭,似不自信道:
“皇上為何會這般想嬪妾?難道在皇上心中,嬪妾竟是如此不堪?”
這樣錐心刺骨的反問,並沒有換來沈晏辭的疼惜。
他逼視著南瑾,語氣冷漠吐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