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你和進禮都是我的人。我曾答應過你們,會護你們周全。”
南瑾目光灼灼盯著采頡,一字一句咬重了音,清晰無比地砸在清冷的雨聲中,
“若進禮當真是為人所害,那麼這筆血債,我定然要連本帶利,全部討回來!”
此刻。
采頡聽完許平安所言,胸口劇烈起伏著。
她的臉色因極度憤怒與不甘漲得通紅,聲音也帶著壓抑不住的恨意,
“依著娘娘先前的揣測,進禮若真是撞見了有人趁著鐘粹宮空無一人來見宜妃,所以才被人滅口。
那麼昨日咱們去給皇後娘娘請安時,唯有順妃一人告假未至!”
南瑾眸中戾色更甚,
她默然不語,隻將手中藥碗重重地摔在桌上,激得藥湯四濺。
——“哐當!”
“娘娘當心!”
順妃給盈月喂藥前,總會習慣性地先舀起一勺試了溫度。
不料方才聽得寶玲所言後,她一時驚詫,竟將藥碗掀翻在桌上,
滾燙的藥汁濺在她的手背上,瞬間燙出一片紅粉。
寶玲驚呼著撲上前,心疼地捧起順妃的手吹氣,
“娘娘手都燙紅了!奴婢去取了燙傷膏來!”
她轉身要走,
然而順妃卻仿佛感覺不到灼痛似的,反手一把抓住寶玲的胳膊,追問道:
“你方才說什麼?你說朱婉音她死了?”
寶玲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忙點頭道:
“是昨日晌午傳出的消息。但公主高燒,娘娘吩咐了不許打擾,奴婢便沒有及時告訴娘娘。”
順妃怔忡了片刻。
很快,心底便陡然升起了幾分歡愉的暢快。
死了?
死了好啊!
這幾日因著朱婉音的事,順妃日夜懸心。
她生怕朱婉音鬨個魚死網破,將她自斷一腿博取沈晏辭同情的事兒也給抖出來。
現在好了。
朱婉音這一死,便再沒人能拿她當年欺君之事來威脅她。
“娘娘?娘娘?”
寶玲連喚了順妃好幾聲。
她這才回過神來,旋而斂去眼底藏不住的喜色,換了一副哀戚神情,幽幽歎息道:
“她是作惡多端,落得這般結局也算咎由自取。隻是本宮與她到底是自潛邸就相識的情分,本宮心裡多少也有些不舒服。”
寶玲低聲勸道:“這些話娘娘跟奴婢說說也就是了。眼下皇上正因她自戕一事震怒,已下旨要追責查辦渝州總督府。
她得罪了皇後娘娘,又害死了那麼些皇嗣,您實在是不好為她傷懷了。”
順妃順勢點頭,應道:“你說的是。”
又瞧著滿地狼藉,囑咐寶玲道:“這藥讓本宮糟蹋了,你再去煎一碗來吧。”
寶玲應聲退下。
剛走到殿門口,卻見守門的小太監匆匆進來稟報:
“啟稟娘娘,瑾嬪娘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