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顎骨與頭骨的縫隙,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順暢和精準,閃電般劃過。
快得隻留下一道殘影!
沒有砍中堅硬頭骨的滯澀感,隻有刀刃切開堅韌皮毛、切斷軟骨筋膜、劃過骨骼連接縫隙時,那種令人牙酸的“嗤啦”聲。
如同撕裂厚實的帆布!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陳冬河保持著揮刀後撤的姿勢,劇烈地喘息著。
白汽從口鼻中噴湧而出,在寒冷的空氣中凝成白霧。
握刀的手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顫抖。
那隻與他擦身而過的餓狼,龐大的身軀在慣性的作用下又向前衝了幾步,才轟然撲倒在雪地裡。
沒有掙紮,沒有哀嚎。
一道深可見骨、長達半米多的恐怖刀口,從它的嘴角一直撕裂到後腰!
皮肉猙獰地翻卷著,斷裂的肋骨茬子白森森地露在外麵,如同被鋒利的手術刀解剖開一般。
猩紅的內臟混雜著熱氣騰騰的腸子,“嘩啦”一聲湧了出來,流淌在潔白的雪地上,迅速被凍結,形成一幅殘酷而血腥的畫麵。
濃烈的血腥味和內臟的腥臊氣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嘔。
一刀!斃命!乾淨利落!
陳冬河看著那巨大的創口和瞬間斃命的餓狼,饒是他前世見過無數生死,此刻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臟仍在怦怦狂跳。
中級刀法……竟恐怖如斯?!
剛才那一刀,完全是中級刀法賦予的本能在驅動,精妙、狠辣、致命!
遠超他前世所學的任何格鬥技巧。
那對力量、角度、時機的掌控,簡直如同藝術。
若是高級……
陳冬河眼中爆發出駭人的精光。
濃烈到化不開的血腥味,在冰冷的空氣中瘋狂彌漫,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足以驚動這片山林深處所有饑餓的獵食者。
狼群?野豬群?甚至……熊瞎子或者是被稱為森林之王的老虎?
陳冬河不敢有絲毫耽擱,強忍著身體的極度疲憊,快速用柴刀砍下堅韌的藤蔓,將兩頭狼屍捆紮結實。
然後意念一動,丟入係統空間。
血腥味必須隔絕!
當熟悉的陳家屯那低矮的,被積雪覆蓋的輪廓終於出現在視野儘頭時,天色已經完全黑透。
隻有零星幾點昏黃的燈火在風雪中搖曳,如同微弱的希望。
此時,他才將一具相對完整的狼屍和那個破背簍,從係統空間取出,拖曳在身後雪地上,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向村口。
係統空間是真空狀態,放在裡麵也不怕肉腐爛變質。
拖著一頭沉甸甸的狼屍,他的體力在飛速流逝,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刺骨的寒風如同刀子刮在臉上,但他不敢停。
村口,幾道幾乎被風雪淹沒的身影,正拄著棍子,艱難地朝著山裡艱難挪動。
風雪中傳來母親焦急的呼喚:“冬河——冬河——”
陳冬河看清了那雪中的身影——
老爹拄著根粗木棍,老娘和二姐相互攙扶,小妹小丫緊緊抓著母親的衣角。
肯定是看自己天黑了還沒有回來,一家人不顧危險想要進山尋他。
“娘!是三哥!三哥回來了!”
小丫眼尖,驚喜的尖叫穿透風雪,帶著哭腔和無限的喜悅。
她掙脫母親的手,像一隻終於找到歸巢的小鳥,跌跌撞撞地朝著那個蹣跚而來的高大身影撲去!
“三哥!”
小小的身體帶著冰冷的寒氣,重重撞進陳冬河懷裡。
早已是強弩之末的陳冬河,被這全力一撲,腳下虛浮,再也支撐不住。
“噗通”一聲跌坐在冰冷的雪地上,濺起一片雪沫。
刺骨的寒意從身下傳來,但他卻仿佛感覺不到。
雙臂如同本能一般,死死摟住懷裡那具瘦小、冰冷、卻又無比真實溫熱的小身體。
巨大的失而複得的慶幸和酸楚,瞬間衝垮了所有的疲憊和痛楚,雙眼溫熱,視野變得模糊。
“傻丫頭,再壓,三哥可真要散架了……”
他聲音沙啞,帶著劫後餘生的笑意和寵溺,輕輕拍著小妹單薄的後背。
小丫這才慌忙起身,小臉上滿是驚慌和愧疚:“三哥,對……對不起……”
但下一刻,她的目光就被陳冬河身後那坨拖曳在雪地上的巨大灰影吸引。
借著雪地微弱的光,她看清了那是什麼——
狼頭猙獰,獠牙外露,血跡在雪地上拖出一道暗紅的痕跡!
“啊!狼!有狼!”
尖銳的童音帶著極致的恐懼劃破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