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下迅速聚攏了二十幾頭饑餓的山狼,齜牙咧嘴,腥臭的口涎滴落在雪地上。
它們沒有立刻攻擊,大部分就地在樹下坐臥下來。
有的甚至開始舔舐皮毛,明顯準備長期圍困。
陳冬河笑了起來:“你們是看我手上沒武器,才敢如此囂張的圍困吧?”
話音未落,他手中憑空出現了弓箭。
他完全可以立刻拿出三八大蓋,用槍聲驚散這群狡猾的獵手。
但這群狼看上了他這一身肉,他也看上了那群狼。
槍聲會嚇走狼群,用弓箭,可以反複拉扯。
昨天那頭受傷後撲上來的母狼,凶殘依舊曆曆在目。
而此時他在樹上,狼不會爬樹,先天立於不敗之地。
弓弦吱呀作響,緊繃的滿月,箭頭閃爍著寒光。
嗷嗚!
狼王反應極快,發出一聲短促尖利的嚎叫。
樹下的狼群瞬間騷動。
之前趴臥的狼紛紛彈起,圍繞著粗壯的樹乾焦躁地小跑起來,眼睛死死盯著樹上,喉間滾動著低沉的低吼。
陳冬河冰冷的唇角勾起弧度:“這點距離,要是還摸不準你們脖子上的那塊死穴,老子上一輩子玩的那些狙殺可就算白練了!”
弓弦嗡鳴!
箭矢破空!
噗嗤!
一頭位置最近,對著樹乾齜牙示威的灰狼應聲而倒。
箭矢精準地貫穿了它暴露出的喉嚨,滾燙的狼血箭一般噴射在樹皮和雪地上。
那狼沒有立刻死透,四肢痙攣抓撓著脖子,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漏風聲,帶出更多的血沫。
掙紮了不到十秒,最後猛烈的抽搐兩下,便徹底不動了。
突如其來的死亡讓整個狼群陷入騷動和不安。
靠近樹乾的幾隻狼不由自主地夾著尾巴後縮了幾步。
沒有絲毫停頓,陳冬河手中再次撚箭搭弦。
第二箭如同閃電一般脫弦而出!
樹下一頭仰望陳冬河的山狼,感覺到危機,猛地向側麵一竄。
箭矢原本瞄準它的脖頸,卻噗地一聲深深釘入了它向上揚起的左眼窩。
嗷嗚——
那頭狼發出淒厲至極的慘嚎,整個身體像被電擊般扭曲著栽倒在地,四肢瘋狂亂蹬,很快就沒了聲息。
“嘖!”陳冬河笑道:“算你倒黴。”
嗷——
狼王的吼聲傳出。
原本慌亂後退的狼群得到指令,快速後退,跑到離樹二十多米外的開闊地帶,眼中凶殘的目光注視著陳冬河。
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不散。
陳冬河沒有半分喜色,反而皺緊了眉頭。
他盯著那頭坐鎮後方的狼王:“嗬,還挺聰明,想試探老子的弓箭能射多遠?”
這群狼顯然在進行戰術調整,退到它們以為的安全距離外,選擇長期圍困,比拚耐力。
這對孤身一人且補給有限的陳冬河並非好事。
他手上的硬竹弓有效射程大約百米。
超出這個距離想要一擊斃命,除非命中眼窩、心臟等致命弱點,否則很難立時擊殺。
現在狼群退到距離樹乾約莫二十五六米外,在這個距離,陳冬河仍有把握。
他眼神銳利如鷹隼,鎖定了一頭狼群偏後位置的山狼。
弓開如月,瞄準……
狼群立刻捕捉到他的動作。
沒等箭出,離他最近的兩三頭狼,便如同鬼影般猛地向兩側竄入林間遮蔽物後。
其他的狼也警惕地壓低身體,尾巴夾緊。
嗡!嗡!嗡!
陳冬河出手如電,連續三箭射出,完全不給狼群反應和規避的機會。
第一箭……
噗嗤!
狠狠紮進一頭剛想換位躲避的狼的側肋,位置刁鑽,那狼哀嚎一聲滾倒在地。
第二箭,幾乎是同時趕到,正中另一頭意圖撲向同伴屍體作掩護的幼狼的後頸,直接將它釘在了雪地上。
第三箭落空了!
一頭狡猾的成年狼在他鬆弦的瞬間,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橫掠而出。
箭矢堪堪擦過它的後臀,帶起一溜血珠和幾縷灰毛。
雖非致命,也足以讓它驚惶逃竄。
加上廢掉的那隻,地上已有五具山狼屍體!
狼王發出的嚎叫聲中帶著憤怒
而狼群快速退到了一百多米外的林緣地帶,在稀疏的樹乾和灌木間蟄伏下來。
超過百米了。
陳冬河緩緩放下手臂,手中的長弓隨之消失不見。
樹下狼群的行為出現了瞬間的凝滯。
包括遠處的狼王,也明顯地歪了歪頭,那雙幽冷的眼睛裡似乎透出一絲困惑。
危機突然消失,讓它們有限的智慧難以理解。
但那被壓製的躁動本能,慢慢占據了上風。
過了20多分鐘的時間,狼群又開始試探性的前移再次開始。
狼王仍然蹲在遠處,十七八頭狼默契的分成幾組,在稀疏的林木間慢慢靠近。
它們吸取了剛才的教訓,速度放得很慢,儘量利用每一塊岩石、雪堆和樹乾作為掩護,相互之間的距離也拉得更開。
陳冬河俯瞰著這群狡詐獵手的表演,心中一動,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從樹乾上往下滑落,距離地麵有三米左右的位置,坐在了第一節樹乾上。
他就是在引誘這群狼,需要它們再靠近些,近到無法再用任何東西遮掩,近到他能再次箭無虛發。
十幾雙貪婪的眼睛從各個方向死死鎖定他,充滿凶殘。
終於,一頭最衝動、最靠近樹乾的壯年公狼按捺不住嗜血的躁動,行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