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了個背風的凹陷處,把那個自製的大號爬犁拖了出來。
意念微動,那隻被他特意取出、開膛放血處理乾淨的母野豬屍體,砰的一聲砸在了爬犁上。
接著是四隻肥嘟嘟的小野豬屍體,整整齊齊碼在一邊。
這些野豬仔個個滾圓,皮毛油亮,加起來也有差不多兩百斤。
若是換作幾天前的陳冬河,拖著五百多斤的死物在雪地上跋涉,就算有爬犁分擔重量,也足以累掉他半條命。
但此刻不同了。
基礎刀法突破高階帶來的不僅是技巧的升華,更是身體從力量到耐力一次全方位的蛻變。
他活動了一下肩膀筋骨,雙手分彆抓住係在爬犁前端的粗麻繩,沉腰發力。
嘿!
爬犁應聲而動。
覆蓋著硬雪殼子的路麵讓摩擦力降到了最低,拖拽竟顯得比預想中輕鬆不少。
他能清晰感覺到,腰腿傳遞出的力量澎湃而穩定,至少是之前的兩倍有餘。
拖著爬犁前行,並未覺得多麼吃力。
村口熟悉的熱鬨景象出現在視野裡。
依舊是那幾垛柴火旁邊,曬太陽的,扯閒篇的。
張老漢搓著耳朵。
劉大嬸正跟人比劃著什麼。
村長家的兒子張鐵柱也在。
他手裡拄著一把鐵鍬,大概是剛清理完誰家門前的雪。
“柱子哥!”
陳冬河在幾十米外停住腳步,提高嗓門朝著村口喊道。
張鐵柱聞聲轉過頭,眯眼打量了一下雪地裡拉著東西的身影,臉上露出些疑惑。
他應了一聲,便放下鐵鍬,快步迎了過來。
“冬河!回來了?拖著啥呢這麼沉?”
他這一動,村口那十幾號曬太陽的老老少少好奇心,也被勾了起來,紛紛踮著腳朝這邊張望。
“我的老天爺!”
張鐵柱剛走近爬犁幾步,那雙銅鈴般的眼睛瞬間瞪圓了。
他指著爬犁上那黑乎乎,體長近兩米的龐然大物,又看看旁邊那幾團小一點的黑家夥,聲音都變了調:“冬……冬河!這……這野豬還有這些豬崽子,你打的?”
陳冬河微笑著點了點頭。
“咕嚕!”
張鐵柱猛地咽了口唾沫,難以置信地看著陳冬河,顫聲說道:“你把整個野豬群的老窩都給端了?!”
陳冬河笑了笑,隨手解下背上的那杆三八大蓋,遞了過去:“柱子哥誇張了。就打到一頭母的和幾頭崽子,山裡頭是有一群,圍著隻被打死的大炮卵子轉悠了老半天才散。”
“可惜啊,咱村裡的家夥事兒,”他指了指張鐵柱接過去的槍,“沒子彈了!乾看著,嘿,一點招沒有!”
張鐵柱接過還帶著陳冬河體溫的三八大蓋,入手沉甸甸,槍身上沾著些蹭上的雪末和草屑。
他張了張嘴,一時沒說出話來,眼神複雜地在獵槍和滿載的爬犁之間來回逡巡。
村口那幫人豎著耳朵聽了個大概,表情瞬間變得豐富起來。
原來這陳冬河進山,是帶著村裡的槍去的?
槍……那可是村裡大夥共有的家夥什兒!
他這麼不聲不響就拿去用了?
子彈還給打空了?
人群裡頓時響起一陣嗡嗡的低語。
有驚訝,有恍然大悟,但更多夾雜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
哦,原來靠的是村裡的槍?
那這小子運氣倒是不錯,撿了個大便宜!
我們要是拿著槍進山,保不齊這些野豬就是咱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