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漢激動地上前說道:“冬河,好小子!夠種,夠意思!就衝你這份心意,以後你家有啥事兒,叔隻要在場,絕不能讓你家的人吃了虧!”
“誰要敢來找茬,先問問俺這身老骨頭答不答應!”
他臉上的褶皺都舒展開來,透著真心的歡喜。
劉大嬸也是急忙幫腔,嗓門大了不少:“剛才我說啥來著?冬河這孩子仁義,知恩圖報!咱村那些半大小子在外頭不受欺負,靠的是誰啊?”
“要不是冬河領著,路過那幾個村子,哪個村裡的二流子不得盤盤道?就咱村的人,他們不敢亂來!”
“以前是孩子氣盛不懂事,瞅瞅,這大了就懂事兒了!頂門立戶的模樣!”
陳冬河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識地撓了撓後腦勺。
他總不能說自己沒懂事之前也乾過類似的事兒,這十裡八鄉的混子他都熟。
他敢打敢衝,在那些人眼裡,他就是同類。
混子和偷雞摸狗的街溜子還不一樣,他們不偷東西,但會乾點劫道嚇唬人的營生,弄點小錢。
陳冬河心裡一陣慶幸,後背冒出一層冷汗,幸好自己沒真走上那條路,否則一年後的嚴打,他絕對跑不了。
現在這條路,才叫正路!
上輩子的記憶碎片在腦海中閃過,很多細節早已模糊,但此刻遇到相似的情景,那些畫麵又清晰地浮現出來。
他心中確實充滿了感恩,感恩村裡父老鄉親在他們家最難的時候伸出的援手。
那種在寒冬裡即將凍斃時得到的溫暖,永生難忘。
上輩子他後來也還了那些恩情。
但這一世,他要提前把這份情誼表達出來,用實際行動回報。
張老漢招呼著人一起來拉爬犁。
陳冬河反而被熱情的人群擠到了一邊,眾人七嘴八舌地讓他好好歇著。
柱子哥則早像一陣風似的跑去找老村長了。
那杆三八大蓋也被一個壯實的後生小心翼翼地背了回去,生怕磕著碰著。
柱子哥心裡也滿是欣慰,小時候總跟在自己屁股後麵跑的小子,終於長成個頂天立地的漢子了。
這比他自己打回一頭野豬還高興。
此時隻是下午四點左右,太陽西斜,在寒冷的空氣裡散發出橘黃的光,沒什麼暖意。
但村裡父老鄉親的熱情卻似火一般高漲。
陳冬河把那四隻還在蹬腿的小野豬拎回了家裡。
而那頭令人震撼的大野豬則被眾人合力抬到了村大隊門口的空地上。
回到家,他和老爹老娘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老娘王秀梅眼中全是心疼,但同樣也閃爍著欣慰的光芒:
“我的兒啊,你這……你這可是拿命換來的啊!”
她上前一步,想摸摸兒子有沒有受傷,最終隻伸手撫平了他棉襖上的一塊褶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