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冬河努力壓下翻湧的情緒,臉上擠出一個儘量顯得輕鬆自然的笑容,大步走向陳小霞道:“姐!我來看你了!”
他的聲音因為強忍著情緒而有點發粗,說著張開雙臂,在劉家所有人驚疑不定的目光注視下,用力地把那瘦弱得一陣風都能吹倒的大姐緊緊抱在了懷裡。
他將近一米八的身高,結實健壯。
大姐也有一米七左右。
可抱在懷裡,卻輕飄飄的像一把枯柴,骨頭硌人得厲害。
那單薄的身軀還在微微發抖,不知是凍的,還是激動的。
陳冬河的心像被一隻冰冷的手攥住了,生疼。
陳小霞卻有些慌了,急忙推開陳冬河:“是不是家裡沒把錢湊夠?李二狗那個王八蛋要送你進去蹲笆籬子?”
陳冬河急忙搖頭:“不是,李二狗現在不光道歉,還要倒賠我五百塊,事情真相大白,是你弟弟我見義勇為。”
“以前是我太混蛋,不知道大姐你的日子這麼難,以後我就是大姐你的靠山,缺吃少穿了就回娘家拿。”
“多養活幾張嘴,咱娘家還支撐得起。”
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洪亮,特意拔高了調門,視線瞟向院外那幾個探頭探腦的婆娘。
剛才她們那些七嘴八舌的閒話,他一字不落地聽進耳朵裡。
不用想也知道,大姐在村裡沒少受這些人的擠兌。
陳小霞剛要開口,陳冬河手已經伸進口袋,從係統空間裡取出十張大團結,鄭重其事按進大姐手心。
“姐,這錢你拿著!你也彆光怨咱爹娘,你啥脾氣,自己心裡還沒數?從小就是頭強驢。”
“現在弟弟我有錢了,爹娘管不著我,以後我給你撐腰!”
“我就圖一樣,大姐夫得對你好。”
說著他目光掃向旁邊那兩個麵黃肌瘦的半大小子,咧嘴笑了笑:“瞅瞅你倆這身板,餓得像兩根竹竿,估計一陣風都能吹跑。咋樣,今天正好有空,敢不敢跟我進山跑一趟?”
劉二強和劉三強兄弟倆早已看得目瞪口呆。
以前去張家屯走親戚,大嫂都不讓他們進院。
村裡人都嚼舌頭,說大嫂她弟弟是個不學無術的街溜子,整天就知道打架惹禍。
可今天這一大板車的肉,還有那一張張簇新,帶著油墨香味的大團結,徹底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這哪是街溜子?
簡直就是財神爺從天而降!
“冬河,這……這肉和錢你還是拿回去,姐夫不能收……”
姐夫劉強搓著手,臉漲得通紅,聲音透著局促不安,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厚禮砸懵了。
話沒說完,就被陳冬河翻個白眼截住了:“誰說是給你的?這是我給我大姐的!這錢,這肉,都歸我大姐說了算。你就是我姐夫,在我這兒也得排我大姐後頭!”
“懂不懂啥叫長姐如母?我穿開襠褲的時候,就是她背大的!”
“呃……”劉強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回答。
陳冬河當即趁熱打鐵道:“那個姐夫,我帶他倆小子進山,行不?”
話音未落,他已走到驢車邊,掀開蓋著的楓樹枝葉,抽出那支水連珠步槍。
又從枝葉底下摸索出一大把金燦燦的子彈,嘩啦一下全揣進兜裡。
目光炯炯地看向劉二強和劉三強。
兩人大眼瞪小眼,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陳小霞,等著她發話。
陳冬河見狀樂了。
這倆小子不怕自己親大哥,反倒怵自家大姐。
看來大姐在這個家,是實打實的掌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