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陳冬河此刻心如古井無波,眼神銳利如刀鋒。
他沒有絲毫慌亂,腰身一沉,腳下步法交錯滑開,身形在一個不可思議的幅度內靈活轉折。
手中那把粗樸的柴刀仿佛在刹那間有了生命,不再是笨重的劈砍工具,而是化作精準致命的手術刀。
每一次揮擊,角度都詭異到極致,軌跡更是簡潔淩厲到毫無花哨。
噗!噗!噗!噗!
四聲低沉如同西瓜破裂的悶響。
四道黑影尚在半空撲擊,咽喉已被冰冷的刀鋒切開,氣管破碎的“嗬嗬”聲尚未完全發出,便隨著沉重的身體一起砸落在地。
熱血噴灑在潔白的雪地上,如同幾朵迅速綻放又枯萎的猩紅玫瑰,觸目驚心。
整個過程快得驚人,陳冬河甚至還有餘裕微微側身,避開了一條豺狗垂死抽搐甩起的尾巴,身上竟真的滴血未沾!
林地瞬間恢複了死寂,隻剩下濃重的血腥味和五具還在微微抽搐、喉間泊泊冒血的豺屍。
陳冬河站在原地,微微喘息,心跳如擂鼓。
他並未放鬆警惕,迅速收起柴刀,動作敏捷地攀上身旁一棵粗壯的香樟樹,借著樹高處的視野仔細掃視四周。
豺狗的腳印在這一小片區域內戛然而止,再沒有向林子深處蔓延。
確認再無其他活物在附近窺伺,他才長長吐出一口白氣,緊繃的神經終於鬆了下來。
這群記仇的鬼東西,算是徹底交代在這兒了!
他跳下樹,熟練地開始剝皮抽筋。
五張還算完整的豺皮被他小心翼翼處理下來。
從“倉庫”裡扯出一大塊厚實的油布,將血腥的豺皮一股腦打包裹嚴實,這才放心地收了回去。
算上之前的十六張,總共到手二十一張豺皮!
可惜肉沒法吃,賣不了錢,隻能舍棄。
不過今天最大的收獲,反而是對自己實力的重新認知。
五條豺的閃電偷襲,他竟能毫發無損地瞬間解決!
陳冬河暗自思忖,剛才要是不跑,被二十幾條豺圍了,殺光它們恐怕也就是時間稍長點,受傷的風險雖有但可控……
不過無論如何,讓自己身處險境都不是個好習慣。
萬一被咬一口,哪怕破點皮,在這缺醫少藥的山溝溝裡,想弄狂犬疫苗都得跑趟城裡,太耽誤功夫。
前世今生,他最煩的就是麻煩!
收拾利索,陳冬河走出這片彌漫著血腥的老林子。
看到雪地上還在徒勞掙紮的母山羊,他臉上才重新浮起那點輕鬆的笑意。
他走過去,一把將母羊扛起,分量不輕,不過對他現在的體魄來說,輕而易舉。
走到村口附近時,他特意躲在塊大石頭後觀察了片刻。
見四下無人,才閃身出來,順手把那隻凍得硬邦邦的公山羊屍體也拎了出來。
為了不讓羊血弄臟自己那件寶貝棉襖——這玩意兒要是沾上濃烈的血腥味,下次進山簡直就是在對所有鼻子靈的野獸喊“開飯了”。
他隻能彆扭地將掙紮的母山羊夾在結實有力的左臂腋下,騰出右手,捏著公山羊的兩條後腿,一路拖曳著下了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