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步走到陳冬河麵前,沒有多餘的花哨話,隻是猛地朝陳冬河高高豎起了大拇指,蒲扇般的大手微微發顫,聲音激動得有些變調:
“冬河!以前就聽人說你小子打架是把好手,下手又黑又狠!今兒我牛二愣子算真見識了,也心服口服!”
“你這收拾起山裡這吃人血的畜牲,那才叫真厲害!絕了!真絕了!”
他俯身,單手就輕鬆抓起一頭百十斤的壯碩公狼屍體,扒拉開那脖頸處深可見骨的恐怖刀口,濃眉擰緊,仔細看了看,像是要印證自己的猜想。
最終隻剩下一臉的駭然和徹底的服氣。
“嘖嘖……兄弟們瞧瞧!就這口子!這得多大力道、多快的刀子才能削出來?!”
“我說冬河啊,看來以前你在外頭跟鄰村那幫小崽子茬架,是真留了天大的情麵!”
“不然,依你今天這要命的狠勁兒……”
他目光掃過那些狼脖子上的致命豁口,喉頭滾動了一下,聲音低沉而清晰。
“就他們那點子斤兩……怕是真不夠你收拾的!真得一個活口都留不下!”
陳冬河笑了笑,沒有接話,他的目光已經轉向了被眾人小心翼翼抬起擔架的張老五。
牛二愣子的話在寂靜的山林中回蕩,帶著難以言喻的分量與信服。
村民們看著陳冬河沾滿血汙卻異常平靜的側臉,再看看那一地狼藉的狼屍,心中的震撼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麵,漣漪久久無法平息。
陳冬河對於這些誇獎來者不拒。
他本來就不是那種悶葫蘆的性格,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那是必須的,這十裡八村有誰敢和我單挑?”
他拍著胸脯,聲音洪亮,眼神掃過圍觀的鄉親們,帶著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勁兒。
“不把他們打得哭爹喊娘,都算是我沒吃飽飯!”
眾人忍不住哈哈笑出聲。
哄笑聲裡,不少人心裡都轉著念頭。
得虧以前沒跟冬河小子真結下梁子,不然就憑這身手,收拾起人來還不跟收拾小雞崽兒似的?
興奮勁兒在人群裡蔓延。
大夥兒激動是有緣由的。
老輩傳下的規矩都在心裡裝著呢!
早年村裡的老獵人還在的時候,不管獵到多大的牲口,隻要上山幫了忙、搭了手的,回去總能分上一塊肉,這叫有福同享。
雖說前兩天陳冬河才分過熊瞎子肉,可這年頭,誰家嫌肉多?
狼肉那也是實打實的葷腥!
陳冬河目光掃過一張張期待的臉,心裡透亮。
規矩不能破,尤其是在村裡立足,更要懂得“朋友多多的,敵人少少的”的道理。
讓人吃過你,拿過你的,情分自然就有了,是非也就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