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冬河攥緊了沉重的絞盤手柄,屏息凝神。
可緊接著,他臉色沉了下來。
那幾隻一米多長的“護衛魚”異常狡猾,竟從兩側遊近,靈活地將鉤子上的喜鵲撕扯拽下,動作迅捷得如同演練過。
老江鰉則大嘴一張,將那零碎的血肉輕鬆卷入口中。
“邪門了!這魚……怕不是成精了?”
陳大山看得目瞪口呆。
他年輕時也釣過魚,可那時頂天釣個巴掌大的鯽魚,都算開葷了。
眼前這景象,超出了他的經驗。
“爹,我就不信邪,還收拾不了它!”
陳冬河那股子狠勁上來了,手往背簍裡一探——實則是從係統空間摸出一截備用的粗鐵絲。
他把那隻山雞牢牢捆死在鐵鉤上,鐵絲穿過山雞的骨頭又狠狠絞緊,確保萬無一失。
“這行嗎?萬一再搭進去隻雞……”
陳大山心疼那野物,更驚詫於那條老江鰉的“指揮”能耐,仿佛它真懂危險,差遣小魚去探路。
“這老東西憋在潭裡這麼多年,怕是餓瘋了,也狂得沒邊了。”
“它越是機靈,今天越是要把它弄上來!”陳冬河眼中閃著光,舔了下嘴唇,“魚肉啊,爹,我可是饞得不行了!”
話音未落,沉重的秤砣鉤掛著掙紮的山雞,再度沉入潭心。
那十幾條小魚圍著山雞又撕又拽,拉得水下的鋼絲繩繃緊晃動,就是無法扯下。
陳冬河如同磐石般穩穩抓住絞盤,眼神銳利如鷹隼,緊鎖著水麵下的暗流湧動。
時間仿佛凝滯。
五六分鐘過去,潭心的老江鰉似乎終於按捺不住貪婪,龐大的身軀猛然一擺,箭一般衝向鉤子。
“來了!”
一股可怕的巨力瞬間從絞盤上炸開。
陳冬河隻覺得雙臂劇震,整個人被拖得向前猛躥兩步,鞋底在花崗岩上刮出刺耳的聲響。
他雙腳猛地叉開紮穩馬步,額頭青筋暴起,喉間發出一聲低吼,雙臂千鈞神力轟然爆發,死死擰住絞盤往回拽!
嗚——
絞盤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陳冬河感到那水下的力量遠超估算,腳下竟然再次被拖滑向前。
“老三!頂不住就趕緊鬆手!東西不要了,彆掉進潭裡!”
陳大山臉色煞白,猛地撲上去從後麵死死抱住兒子的腰,父子的力量合在一處。
陳冬河感受到背後的支撐,心下發狠:“爹,挺住!”
他借著這股推力,腳下生釘般硬是頂住拖拽,咬牙開始一點點往後挪。
此刻他才深切體會到那句老話——河裡十斤的魚,拉人的勁道能有三十斤!
更何況這是水中的巨怪!
他眼神一瞟,瞥見旁邊一棵水桶粗的老樟樹。
“爹,纏樹!”
父子心有靈犀,同時怒吼發力,幾步搶到樟樹旁。
陳冬河手臂如電,猛地將絞盤往樟樹乾上狠命一繞。
吱嘎——
鋼絲繩瞬間勒進粗糙的樹皮,爆出刺耳的摩擦聲。
繩上的巨大張力與樟樹較力,樹乾被活生生勒出一道深痕。
陳冬河手臂的皮膚也被磨破,火辣辣地疼。
這痛感反而激起了他骨子裡的凶性。
連狼群都沒能傷他分毫,今天竟被條魚弄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