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冬河眼神如冰冷的鐵塊,聲音裡沒有絲毫溫度。
“閉嘴!李紅梅,從我眼前消失!趁我沒動手之前滾蛋!多看一秒,我都嫌臟了我的眼!”
李紅梅渾身一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以前那個對她殷勤備至、百依百順的陳冬河去哪兒了?
此刻她自認為楚楚可憐,柔弱無助的模樣,竟換不來他一絲一毫的動容?!
陳冬河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掃視著陳家屯的鄉親們,聲音清晰而坦蕩。
“以前對你客氣點,拿你當個人看,那是看你一個姑娘家,麵子上過得去。”
“可你彆自作多情!陳冬河對誰不熱情?問問我們屯裡這幫半大小子!”
他手指向人群中幾個十七八歲的小子。
“小石頭、大剛子!前年你們被鄰村張老疤的兒子帶人堵玉米地裡打,是不是我趕過去把你們撈出來的?”
小石頭和大剛子興奮地點頭:“是!冬河哥當時一個人就衝過來了!”
陳冬河聲音洪亮,帶著一股子鄉土漢子特有的直率豪情:“都是陳家屯的人,在咱們眼裡那就是一大家子!一個鍋裡吃飯的兄弟姐妹!”
“甭管平時有沒有點小磕絆,出了這個門,誰要是被外人欺負了,我陳冬河哪次不是第一個衝上去?!”
“咱陳家屯的人,從來就不知道啥叫慫!幫你們打架,替你們出頭,那是啥?那是家裡人三個字的本分!”
他目光灼灼地環視眾人。
“鄉親們相互幫襯著,拉扯著,日子才能過得紅火,過得有滋味!”
“不然窩裡鬥,光讓彆人看笑話,有個球的意思?!”
這番話如同投入滾燙油鍋的一滴水,瞬間點燃了陳家屯眾人的熱情!
長久以來,大家心裡那點對陳冬河“脾氣衝、愛打架”的芥蒂,在那些具體而熱血的事跡麵前頃刻消散。
對呀,陳冬河這小子每次打架,哪次是為了自己那點屁大的事?
還不都是為了屯裡老少爺們不受欺負?
他那炮仗脾氣,外人聞名色變。
可對自家人,那就是一塊打不垮的硬骨頭!
就連他打了獵物,回來也沒忘了分給鄰裡大夥兒嘗嘗鮮。
人心都是肉長的,誰心裡沒杆秤?
“說的好哇!”
張鐵柱猛地一拍大腿,吼聲震天。
“咱陳家屯的漢子,就該這樣!勁往一處使!兄弟齊心,啥坎兒過不去?啥牆撞不塌?!”
張鐵柱說到做到,魁梧的身軀幾個大步就跨進院子,蒲扇般的右手閃電般探出,一把揪住李金財棉襖的衣領子,像提溜小雞崽似的往外拖。
“滾蛋吧老東西!再敢動歪心眼子,”張鐵柱豹眼圓睜,鋼刷似的濃眉倒豎,“信不信老子砂鍋大的拳頭,現在就給你開瓢!”
李金財被勒得臉色醬紫,雙腳離地,徒勞地踢蹬著。
他帶來的那幾個人早就嚇得噤若寒蟬,屁都不敢放一個。
眼看陰謀徹底敗露,連一絲遮羞布都被扯得粉碎,李金財心底的最後一絲僥幸也熄滅了。
留下來?再硬撐?
陳家屯這些紅了眼的壯漢真能把他活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