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天大的好事!”
他臉上雖然掩飾不住疲憊的痕跡,但眼中卻迸射出兩道光。
棕熊都被兒子單人獨槍放倒了,就衝這份硬本事,隻要不撞上成了氣候的老虎精,護住自個兒安全應當是綽綽有餘。
真遇上了頂破天的大事,後頭不是還有整個林業隊,還有邊軍麼?
怕啥?!
兒子肯定行!
但畢竟是熬了半輩子世事的老油子,他心裡那點疑慮並沒有完全打消。
他走近一步,壓低了嗓音,帶著一種屬於老獵人的警惕。
“可是……這位王凱旋……他為啥就單瞅準你了?沒道理啊?”
陳冬河早已打好腹稿,語氣自然流暢,還帶著點憨厚的得意。
“爹,人家王叔說了,林業隊眼下就缺人,尤其是缺咱們這種打小跟山裡的石頭林木混得熟透,又有膽有本事的好手。”
“這不正好嘛,他這次下鄉辦彆的事,順路經過咱們這,就順口跟人打聽了一下,村裡頭誰獵熊整得漂亮?”
“一提名字不就說到我頭上了嘛!這叫啥?瞌睡碰上了枕頭!天上掉餡餅砸中了咱!”
他笑得合不攏嘴,確實是從心底裡迸發出來的喜悅。
守山人那點可憐的固定薪水他不稀罕。
但那每月定額的兩百發子彈,那份近乎“無限狩獵許可證”般的特權,加上那把夢寐以求的56半……
這才是真正的大餡餅!
尤其是想到撐到八二年左右,憑借功勞說不定還能名正言順地摸到八一杠。
想到那連綿無儘的山脈裡無窮無儘的獵物資源,再配合他那不斷成長,近乎作弊的空間異能……
這守山人的身份,簡直是為他這輩子的崛起量身打造的最佳跳板!
陳大山眯著眼睛,沉默了幾秒鐘,“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是好事……隻是要記著,彆光顧著高興,差事要踏踏實實乾,還得穩當點,遇事多掂量掂量。”
這一天,陳冬河破天荒地沒往深山老林裡鑽。
他上午優哉遊哉地溜達到了村西頭奎爺那間總是飄著煤煙味兒、叮當錘響不斷的破舊鐵匠鋪子。
爺倆在火爐邊嘀嘀咕咕了小半天,陳冬河是琢磨著打點特彆的小玩意兒備用。
下午日頭偏西,他又獨自一人出現在了黑龍潭邊上。
這裡寂靜無人,隻有深不可測的墨綠水波緩緩蕩漾。
上次垂釣用的粗鋼絲繩被他丟在了一邊。
這次,他手裡攥著一盤顏色深灰,幾乎不起眼的細尼龍繩。
這也是從見多識廣,常年鑽林子的奎爺那兒軟磨硬泡弄來的好東西。
它柔韌,強韌,落入水中如毒蛇潛行,無聲無息。
尼龍繩不長,統共十來米。
最紮眼的,是繩頭拴著的那件凶器。
一把尺來長、沉甸甸的實心鐵棍,一頭被打磨得溜光鋥亮。
鐵棍頂端,悍然焊接著一個足有孩童巴掌大的三爪鐵錨鉤。
三個尖銳的鋼鉤閃爍著冰冷刺骨的寒芒,彎曲的弧度如同猛禽的利爪,透著股擇人而噬的凶悍。
這玩意兒在獵人口中叫“錨鉤”或者“滾鉤”,根本不是用來釣小魚小蝦的。
它的用法簡單粗暴:拋入水中,瞄準目標,一旦手中繩索感覺到強大的拉力繃直,就猛力往回扯!
巨大的慣性衝擊力足以撕裂皮肉、鑿穿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