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凱的目光掃過昏迷的李金財和嚇傻的婆娘,對製住那女人的隊員冷冰冰下令:“敲暈!裹上被子,麻溜扛走!手腳乾淨點,誰敢走漏半點風聲,老子扒了他的皮!”
語氣裡的寒意比屋外的白毛風更甚。
旁邊的陳冬河心頭微微一縮。
王凱旋這雷厲風行,滴水不漏的手段,讓他最後一點疑慮煙消雲散。
王凱旋絕對知道那要塞的秘密!
他無聲地呼出一口憋了半天的濁氣,後脊梁卻下意識繃得更緊。
這下,李金寶、李金財這兩家子,有一個算一個,黃泉路上有伴了。
後患,暫時是按住了!
一股隱秘的快意混雜著塵埃落定的輕鬆,悄然湧上心頭。
至於李紅梅……
那張看似柔弱無害,眼角眉梢卻總帶著算計的臉在他腦海中閃過。
上輩子被她當槍使,最後又踩著自己往上爬的屈辱和怨恨,刻骨銘心。
一個綠茶婊罷了。
他眼神冰冷如霜。
不急,等料理完眼前最紮手的刺,這筆賬,再跟她慢慢算!
非得讓她十倍百倍地還回來!
那點怨毒的心思,被陳冬河死死壓在平靜的表象之下。
屋外,白毛風依舊鬼哭狼嚎般肆虐。
王凱旋帶人押著裹得嚴嚴實實,毫無聲息的“行李”悄無聲息地撤走。
臨走,王凱旋抹了把臉上的霜雪,語速極快地對陳冬河叮囑:“明早老地方碰頭!家裡該擔心了。”
陳冬河順勢將“後山猛虎”的線索引了出來。
兩人一個眼神交彙,默契地將眼下首要目標牢牢鎖死在處理李家這根毒藤上。
打虎?
隻能往後壓一壓了。
風雪中,兩人的身影迅速被茫茫白色吞沒。
回到陳家屯時,屯子裡同樣是家家戶戶門窗緊閉,連個鬼影子都瞧不見。
自家院門竟也從裡頭插上了閂。
陳冬河隻能再次翻牆跳進院子,落地時踩在厚厚的積雪上,發出一聲悶響。
腳剛沾地,就聽見堂屋裡傳來爹娘壓得極低的對話聲。
是娘王秀梅的聲音,那份擔憂濃得化不開,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哭腔:“老陳啊,你聽聽這風,跟鬼叫似的瘮人!咱冬河都出去三天頭上了!”
“你說在林場那冰天雪地的窩棚裡?凍著沒?帶的乾糧夠不夠啃?這冰天雪地的,萬一……”
話語裡的牽掛揪人心肺,每一個字都透著母親的煎熬。
陳冬河心裡一熱,故意拔高嗓門朝窗戶吼了一嗓子,聲音穿透風聲:“娘!我回來了!快餓死啦!快給整口熱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