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架勢,絕非串門子!
尤其是領頭那個老漢——老炮頭,這名字在他重生的記憶裡蹦了出來。
團結屯打獵隊的領頭羊,十裡八鄉有名的老炮手,為人……好像以“仗義”著稱?
可此刻那張緊繃的老臉上,溝壑裡填滿的卻是焦躁和一股壓不住的戾氣。
那夥人剛近前,領頭一個跑在最前頭的愣頭青,眼睛像是被磁石吸住,死死黏在了牛車上的獵物堆裡,尤其是那隻碩大無朋的虎屍上。
他一步衝到陳冬河麵前,臉膛漲得像豬肝,唾沫星子裹著寒氣幾乎噴到陳冬河臉上。
“陳冬河!你還要臉不要?!忒他娘的無恥了!”
這平地驚雷般的一句,炸得陳冬河眉頭瞬間擰成了死疙瘩。
大清早,遠道而來,不分青紅皂白的開口就罵?
心頭那點因李雪溫存而起的暖意瞬間凍結成冰,眼神也淬了寒霜。
“你爹娘沒教你張嘴前先過過心?開口就噴糞!”陳冬河嗓門不高,卻字字透著冰碴子味。
“我跟你有啥梁子?偷了你家雞還是摸了你家狗?一大清早的,特麼上來就扣屎盆子!”
那愣頭青被噎得夠嗆。
一看就是個血氣方剛受不得激的主兒,被陳冬河這冷冰冰一激,腦子“嗡”地一聲,血往上湧,抬手一拳就朝陳冬河麵門狠狠砸來!
拳風帶著破空的狠勁。
陳冬河眼皮都沒抬,右手閃電般探出,鐵鉗似的精準攥住了那沙缽大的拳頭,任對方如何掙命也紋絲不動。
同時,左手掄圓了,帶著一股子山風般的力道,“啪”地就是一記耳光扇了下去。
清脆響亮!
那青年被打得眼冒金星,腦袋猛地一偏,嘴角立刻裂開見了紅。
身子晃悠了兩下,隨著陳冬河鬆手,“噗通”一屁股重重摔坐在冰冷的雪地裡,濺起一片雪沫。
“操!敢打人?!”
“乾他娘的!”
“大家夥一起上!”
團結屯那幾個小年輕瞬間炸了毛,眼睛赤紅,嘩啦啦端起槍。
冰冷的槍管在灰暗晨光下閃著致命的寒光,齊刷刷對準了陳冬河。
幾乎在同時,陳家屯這邊,幾戶聽到動靜探頭出來的鄉親也變了臉色,有人扭頭就往回跑,嘶聲喊著“抄家夥”。
“都給我住手!”
一聲炸雷般的暴喝,終於從領頭的老炮頭喉嚨裡迸出。
他臉色鐵青,腮幫子咬得鼓起道道棱子。
渾濁的眼珠子,死死瞪著那幾個端槍的隊員,胸膛劇烈起伏。
年輕人們動作僵住,槍口依舊顫抖著指向陳冬河,手指死死扣在扳機上。
胸膛像破風箱般劇烈起伏,憤怒和寒意激得他們牙齒格格作響。
這時,陳大山披著件舊棉襖,三步並作兩步衝到陳冬河身邊。
臉色緊繃如鐵,身體微側,隱隱將兒子護在身後,警惕如護崽的猛虎般盯著老炮頭。
剛趕過來的幾個陳家屯老少爺們兒,也都提著鐵鍬、鎬把,呼啦啦站到了陳冬河父子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