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屋裡,關上門擋住寒風,劉主任的情緒已從狂喜轉為帶著深深愧疚的感激。
他小心翼翼地把背簍裡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如同捧著稀世珍寶,動作輕柔得怕碰壞了。
當陳冬河把那張還帶著新鮮血跡,油光水滑的飛熊皮也提進來時,劉主任的眼睛就沒從皮子上移開過。
他喉結滾動了幾下,貪婪地撫摸著那濃密的皮毛,終於忍不住,帶著期盼又有點不好意思地開口,語氣近乎懇求:
“冬河,你家裡那皮子留著吧,這張……這張勻給叔行不行?叔不讓你吃虧!皮子我出三百!”
他伸出三根手指,生怕陳冬河不答應,眼神熱切得像要燒起來。
不等陳冬河回答,劉主任整個人精神振奮得紅光滿麵,腰杆都挺直了,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聲音洪亮:
“還有這些好東西!平時奎爺那兒啥價?你報給我!叔給你再加一倍!”
“實不相瞞,這事兒是上麵的任務,救急!錢是公家出!叔這是在貴客麵前給你,也是給咱鄉裡掙臉!”
他心頭的石頭徹底落地,甚至開始盤算明天菜單上怎麼把這些山珍野味做出花樣來了,臉上是久違的自信。
陳冬河推讓道:“劉主任,就按行價走就行。飛熊連皮帶肉三百塊。飛龍奎爺收三十一隻。這野雞按六塊,兔子五塊。”
“大鯰魚是少見,不過夏天魚肉價賤,也就兩毛出頭一斤,這大家夥算個新奇,總共給您算十塊?”
他算得清楚明白,語氣誠懇。
“哎呀!冬河你也太實誠了!”劉主任連連擺手,語氣堅決,帶著不容置疑的豪氣,“這是公家買單,能辦成事兒,多花點錢都是大功!”
“聽叔的!皮子三百,飛龍加三十塊按六十!野雞給你十五!兔子十塊!大鯰魚算二十!飛熊肉也按六十算!湊個整,五百塊!”
他轉身拉開抽屜,翻出一摞厚厚的票子,飛快的數了一下,不由分說地塞到陳冬河手裡。
“拿著!彆跟叔客氣!”
看他的態度如此堅決,陳冬河無奈一笑,隻得收下這厚厚一遝錢。
但口裡還是客氣的說道:“這……太多了,劉主任……”
“不多!值這個價!冬河啊,以後啊,也彆叫啥劉主任了,叫叔!親切!”
劉主任親熱地攬過陳冬河的肩膀,力道透著親近和一種長輩的認可。
“你大姑爺是劉家屯的吧?咱們往上數還是同族呢!一家人!冬河,叔就喜歡你這股實誠勁兒!以後有事,就跟叔開口!”
他看向陳冬河的眼神,全是毫不掩飾的欣賞和親近,仿佛真看自家子侄一般。
陳冬河也明白,這雪中送炭的情誼,比金子還貴重,這關係算是結下了。
他挺直了腰板,眼神坦蕩,語氣真誠:“劉叔,以後有啥事兒用得上我,您儘管言語!”
“好!好好好!叔就認你這侄子!”
劉主任笑得開懷,用力拍著陳冬河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