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拖了個長音,眼神變得茫然,像是在極力回憶某個遙遠的身份。
話剛開了個頭,林大頭以為他故意耍滑頭消遣自己,笑罵一聲“放屁”,下意識地就抬手朝他後腦勺輕抽過去!
動作隨意,帶著長輩教訓晚輩的慣常意味,就像平時拍那些毛頭小子一樣。
林大頭本意隻是教訓這小子沒個正形。
可他低估了陳冬河這具身體被係統加持、又融合了前世街頭生死搏殺經驗後的恐怖反應能力。
掌風剛剛掠起……
下一刹那!
啪!
一聲脆響。
林大頭隻覺得手腕如同被燒紅的鐵鉗瞬間夾住,一股尖銳劇痛混合著酸麻直衝大腦。
他甚至沒看清陳冬河是怎麼出的手。
對方的手就如同捕食的毒蛇,精準無比地叼住了他的手腕脈門,同時一股刁鑽狠辣的勁力瞬間透入筋絡,仿佛要將他的骨頭捏碎!
分筋錯骨手!
陳冬河前世浸淫多年,千錘百煉最實用的狠招之一。
此刻,完全是肌肉記憶下的條件反射。
快!
準!
狠!
“啊——嘶!小兔崽子!快……快鬆手!快特娘的雙手!疼死老子了!”
林大頭整個身子都弓了起來,額頭青筋暴跳,瞬間疼出一頭冷汗,嘴裡控製不住地爆出一連串粗口。
他年紀比陳冬河爹還大,平時在林業隊一群小年輕麵前繃得跟座山似的,都誇他是最穩重可靠的隊長。
可今天在劇痛下,多年的沉穩形象瞬間崩塌。
林大頭隻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從手腕傳來,骨頭發出令人牙酸的錯位悶響,緊接著是鑽心刻骨的劇痛直衝腦門。
陳冬河的指尖帶著冰窖般的寒意,深深嵌入皮肉,兩點殷紅迅速在棉襖袖口洇開,那刺痛感仿佛能穿透骨髓。
他雙臂蓄著的七百多斤力道,是上一世無數次死裡逃生、以命搏命淬煉出的殺機。
捏碎人的腕骨,對他來說,真不比捏斷一根枯枝費力多少。
“叔,對不住!”
陳冬河猛地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冷汗瞬間從鬢角滑落。
他迅速鬆開絞勁,左手托住林大頭軟塌塌的手腕向上一頂一送,“嘎嘣”一聲輕響,關節複位。
同時右手飛快地捂住了林大頭痛極欲嚎的嘴。
林大頭痛得眼前發黑,額角青筋蚯蚓般暴跳,隻能從鼻腔裡擠出一連串沉悶痛楚的“唔唔”聲,豆大的汗珠子滾過黝黑的臉頰,砸在掉漆的辦公桌上。
陳冬河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我鬆手,您彆喊。動靜大了招來人,這誤會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我真是條件反射,山裡打獵養出的死毛病……”
他深吸一口氣,胸腔起伏,眼神銳利如刀鋒。
“您聽沒聽過狼搭肩的傳說。”
林大頭痛得隻顧倒抽冷氣,眼神凶狠地剜著陳冬河,像要把他生吞活剝。
“我就真遇見過。”
陳冬河眼神瞬間失焦,仿佛被拽回了那個飄著血腥氣的冰冷雪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