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窄窄的山脊梁,陳冬河將槍靠在一旁嶙峋的石頭上,整個人盤腿坐在凍得硬邦邦的地上。
他從懷裡摸出一個布包,打開,裡麵躺著兩個還裹著屜布的包子。
掌心觸到溫熱的布包,陳冬河原本冷得緊繃的臉上,不由自主地就放鬆下來。
係統空間裡時間絕對靜止,放進去時包子騰騰冒著熱氣,掏出來時也依舊暄軟燙手,帶著剛出鍋時那股讓人踏實的麵香。
他狠狠咬了一大口。
濃鬱的肉香混著家常的白菜餡兒味在嘴裡炸開,驅散了盤踞口腔的寒氣,也暖了有些發木的心。
前世,在那個家徒四壁卻從不缺寵愛的家裡,他就是個被慣壞的小子。
重活兒累活兒幾乎都落在老娘和二姐削瘦的肩膀上。
老爹拖著殘腿,也隻能乾點隊裡照顧給的輕省活計……
那些混著愧疚、心酸和深沉親情的記憶,如同手中這包子般沉甸甸、熱乎乎。
細細咀嚼著,陳冬河嘴角的笑意便再也壓不住,越發地明顯、真實。
蒼天有眼!他時常對著這片荒原風雪默念這四個字。
若非這如夢幻般的重生,他堅信,便是自己化作一道悔恨焚燒的幽魂,即便永墜無間地獄,也消磨不掉心頭那份對家人的刻骨歉疚。
思緒翻湧間,一口包子尚未咽下,眼角餘光不經意掃過陽坡下方一塊巨大的避風岩石後方。
“嗯?”
陳冬河的動作瞬間定格。
整個人坐在冰冷的大石頭上,如同被無形的寒冰凍結,連呼吸都下意識地屏住,放得極輕,極緩。
隻剩下一雙銳利如鷹隼的眼睛死死鎖定那個方向。
隻見不遠處,被殘陽拉長的山坡影子裡,一個堪稱龐然的灰褐色身影在晃動。
接著,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犴達罕!
四隻成年的駝鹿,正踩著厚厚的積雪,緩慢地向這邊緩步移動,似乎正要繞過大石。
這玩意兒在山裡就是頂級的凶物。
陳冬河的心跳在胸腔裡擂起了戰鼓。
它們的體型就是最堅實的盔甲。
成年的雄性,站立能到近丈高。
那一身腱子肉,分量十足,隨隨便便就有千斤往上,直達一噸!
頭上那對厚實寬闊,分叉如巨掌的鹿角,就是最凶狠的武器。
即使是山林之王猛虎,若不小心被那鹿角挑中肚子,也得開膛破肚!
尋常猛虎捕獵,也隻敢朝落單的幼崽下手。
此刻,陳冬河眼中的光芒幾乎凝成了實質。
上次遇見駝鹿,那份遠超尋常野獸的體型和厚實堅韌的肉質就讓他無比心動,絕對的肉食上品!
他臉上的笑容在嘴角擴得更深,卻不敢牽動一絲多餘的肌肉。
身體紋絲不動,視線像最老練的獵人編織的網,悄無聲息地籠罩過去。
看著那四頭龐然大物在雪地裡深一腳淺一腳,慢慢靠近他藏身的這道山脊。
走在最前頭的那隻最為龐大雄壯,巨大的鹿角虯結有力,如同移動的小型堡壘。
絕對是帶頭的公駝鹿!
陳冬河憑著經驗飛快估算,那體重,怕是兩千斤往上了。
絕對的巨無霸。
緊跟其後的另一頭雄性,體型略小一圈,但依舊是個龐大的家夥,健壯的軀體充滿力量感。
以陳冬河常年和山裡牲口打交道的眼光判斷,少說也有一千七八百斤!
再後麵跟著的兩頭,是母駝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