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那兩個仍在亡命奔逃,身影因距離拉遠而開始有些扭曲模糊的身影,是那兩頭母駝鹿。
它們憑借著對同伴慘狀的驚懼,跑得更快了。
可惜傷了腿,它們又能跑多遠!
心念電轉間——
抬臂,屏息,輕扣扳機。
動作一氣嗬成。
砰!砰!
兩聲槍響幾乎疊在一起。
一頭母駝鹿的腦門應聲炸開一蓬血花,奔跑的動作瞬間定格,龐大的身軀直挺挺地拍在雪地上。
另一頭則更顯淒慘。
致命的子彈從它尾部下方撕裂皮毛貫入,恐怖的勢能在腹腔內瘋狂翻滾膨脹。
最後竟從前腹部硬生生破開一個碗口大的血洞。
紅白摻雜的腸子和黏糊糊的臟器碎片,裹著熱氣爭先恐後地湧了出來。
像一條猙獰的尾巴,在雪地上拖出一條觸目驚心的猩紅汙跡。
短短瞬息,兩隻母駝鹿已逃出近九百米遠。
陳冬河嘴角緊抿,沒有絲毫遲疑,猛地從雪窩中彈射而起,如同蓄勢撲食的雪豹,朝著獵物墜落的方向全速奔去。
腹部破裂拖腸奔逃的那頭母獸,竟還有如此頑強的生命力,在雪地上留下斷續的血印和蹣跚的三足足印。
他首先衝到脖頸中槍的公駝鹿屍體旁。
龐大的屍身上熱氣未散,意念微動,巨大的屍體憑空消失,被納入無形的係統空間。
緊接著,他奔向那頭腦門開花的母駝鹿,同樣收起。
最後,他的目光如鷹隼般,沿著雪地上那斷斷續續的滴血足印,和蹣跚扭曲的三足印痕,全力追擊最後兩隻傷獸。
陳冬河循著雪地上刺眼的血跡,在林間穿梭疾行,一口氣追出去兩公裡多。
終於,林邊一片空地上,他看到了最後一頭母駝鹿。
它腹部的創口巨大猙獰,拖出的腸子幾乎在雪地裡磨耗儘了。
內臟拖痕由粗變細,最後成了絕望的刻痕。
它還在徒勞地挪動龐大的身軀,每一次微弱的掙紮都耗儘了最後的氣力,速度早已慢得像凍僵的蝸牛。
陳冬河大步趕上,眼中沒有半分憐憫,隻有一種高效終結的漠然。
他拔出腰後那把磨得鋥亮的狗腿彎刀,手起刀落,對準脖頸大血管精準狠厲地刺入、攪動、拔出。
噗嗤!
滾燙的血,帶著生命最後的熱力,“滋”地噴濺在他凍得發僵的手背上。
母駝鹿猛地一挺,隨即徹底癱軟在雪窩裡。
隻有腹部豁開的傷口,殘留的血水還在汩汩地滲。
陳冬河沒鬆懈,蹲下身,默默盯著那雙迅速蒙上死氣的玻璃狀眼珠,足有十幾秒,確認最後一絲神采完全消失,才收起彎刀。
雪地上,隻剩下一路扭曲斷續的蹄印和濃得化不開的血腥氣,蛇一般蜿蜒著。
延伸進前方那片古木參天、枝椏如鬼爪抓撓的原始林深處。
陳冬河的腳尖剛挨上那片更顯陰鬱的林線邊緣——
吼!!!
一聲低沉、威嚴,帶著獸王般碾壓氣勢的咆哮,如同實質的重錘,穿透層層疊疊的枝乾,轟然砸在他的耳膜上,連心臟都猛地震了一下。
豹子!
聲音極近!
一股冰冷的寒意“嗖”地從他尾椎骨炸開,直衝天靈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