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壓抑不住的吸氣聲。
張三棍子?
那可是村裡出了名的懶漢老光棍,又窮又邋遢。
五十好幾了還打著光棍,身上常年一股子餿味,住在村西頭那間快塌的破泥房裡。
誰家姑娘嫁他,那真是跳了火坑。
陳冬河像是沒看到眾人反應,語氣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你要是能當場點頭簽字畫押,我二話不說,這就上山替你找你那倆好哥哥。”
“就算他們死了,骨頭架子我也給你拖回來擺你娘跟前!”
他目光銳利如刀,上前一步,直刺李紅梅,一字一頓:
“怎麼樣?夠意思了吧?應,還是不應?”
李紅梅整個人如遭雷擊,眼睛瞪得溜圓,難以置信地看著陳冬河。
她怎麼也沒想到,陳冬河張嘴就說她醜!
她明明這麼水靈,十裡八鄉公認的村花!
他怎麼能這樣汙蔑自己?
更想不到,他竟開出如此惡毒的條件!
那感覺比當眾剝了她的衣裳還難堪。
臉上火辣辣的,像是又挨了幾個耳光。
嫁給張三棍子?
那還不如讓她去死!
然而,不等她這口氣喘勻開口反駁,旁邊的賈老虔婆就像被人踩著尾巴的瘋狗,嗷一嗓子蹦了起來,渾濁的眼睛瞬間充血。
她揮舞著雞爪似的手指,直戳陳冬河鼻尖,唾沫星子橫飛:
“你個天打五雷轟的小畜生!喪了良心黑了心肝兒肺啊!”
“我兒子都丟了,是死是活還不知道呢!我閨女都跪下了,你不幫也就算了,還說出這種戳人心窩子斷子絕孫的話!”
“我看你這小雜種就是皮癢癢了找抽!”
她跳著腳,破口大罵,汙言穢語噴湧而出。
陳冬河看著這老虔婆跳腳的樣子,反而咧開嘴樂了,笑聲裡沒有一點溫度,冷得瘮人。
“老虔婆,”他指著賈老虔婆的鼻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整個李家村都找不到一個人願意幫你們娘倆……”
“你怎麼就不知道反省反省自己那張作孽的破嘴?反省反省你那兩個好兒子乾的那些破事?”
“彆跟我在這兒裝模作樣罵李紅梅沒用。”
他眼神陡然轉厲,聲音陡然抬高,蓋過了賈老虔婆的叫罵。
“老子現在就是當眾抽她幾個響亮的大耳刮子,那也是她活該!自找的!”
“當初她做偽證的時候,怎麼不想想今天?!”
他環視一周在場所有陳家屯的鄉親,手猛地指向地上撒潑的賈老虔婆,聲音洪亮:
“還有你!睜大你那老眼昏花看看,這兒是陳家屯!是我陳冬河今兒預備辦喜事的地方!”
“你這老貨倒好,披頭散發跑我家門口乾嚎你兒子,你這是給誰哭喪呢!”
“你是打量著我們陳家屯沒人了,治不了你這潑婦?!”
陳冬河話音未落,猶如火星濺進了油鍋。
村裡那些常年磨嘴皮子練出來的戰鬥大嬸們,早就按捺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