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在身後無聲合攏,禁製隔絕了外界的天地靈氣與細微聲響,隻餘下室內暖融安謐的氣息。
秦曄幾乎是立刻轉過身,臉上已沒了方才院中的那點無措。
他就著被池越攬住的姿勢,手指戳了戳池越的胸口,帶著點興師問罪的味道:
“玄清子……翊聖澄天真君——輔佐天尊、澄清寰宇的十方天域審判部副座。”
他慢悠悠地念出第一個尊號,眼中閃著促狹的光,隨即指尖下移,又點了點,
“斬青劍主——憑一柄‘斬青’劍,自微末小界殺穿魔劫,直至劍震諸天,令萬界宵小聞風喪膽的劍尊大人。”
他抬起眼,笑吟吟地望進池越深邃的眸子裡:“藏得可真深啊,嗯?騙得我好苦——”
尾音上揚,調侃意味十足,“我竟不知,與我相遇,相守的,竟是這般了不得的大人物。”
池越眼底漾開溫柔笑意,順勢握住他作亂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我冤枉。”
他的聲音裡帶著顯而易見的縱容和愉悅,“這些事情,我並未刻意隱瞞過你。”
秦曄抬起頭瞪他,眼底卻沒什麼怒氣,更多的是恍然和一種奇異的、與有榮焉的驕傲:
“……你給小師弟看的那些記憶碎片,光怪陸離,匆匆一瞥,我當時哪裡想得到……”
竟隻是眼前這人真實經曆的萬分之一。
那時他修為尚淺,眼界也受限,隻覺得那些畫麵磅礴駭人,令人心馳神往。
卻根本無法將其與“十方天域”、“司天局”、“審判部”這些概念聯係起來。
如今回歸本體,記憶融合,方才明白自己當初一掃而過的東西,代表著怎樣驚人的身份與力量。
池越目光柔和:“現在知道了,可會害怕?”
他問得認真,指尖輕輕拂過秦曄的發頂。
秦曄下意識地蹭了蹭那微涼的指尖,哼了一聲,又想起一事:
“還有第一世!我那時隻是個凡間將軍,你就哄著我與你一同祭拜師尊‘抱月真人’……”
他耳根微微發熱,“玄清子道長,你預謀得夠早的啊。”
池越坦然承認,眸色深邃,映著眼前人的身影:“我早說過,我的一生,會比你想象的還要長。
那時便想,我既然認定了你,總要帶你去見見師父的。”
哪怕是在一個小世界裡,以那種方式。
秦曄看著他眼中毫不掩飾的深情與早已銘刻的篤定,心頭一熱。
那點故作姿態再也維持不住,笑容燦爛起來:“是,你說過。”
他主動仰頭,快速在池越唇上親了一下,如同蓋章確認。
然而親昵過後,他又想起些“舊賬”,微微退開一點,眼神帶著點控訴:
“那你還答應過小師弟,若是條件允許,就讓我想起這些記憶的。
結果後麵幾個世界,你全都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