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秦曄清晨便到了練武場,池越已經做完早課正在喝茶,他穿著一身素色道袍,清逸出塵,在茶煙嫋嫋中幾可入畫。
“不知玄清道長教授武藝需束修幾何?”
池越抬頭看去,秦曄今日依舊是一身玄色勁裝,束發戴冠,一絲不苟,他身形高大挺拔,眉宇間自帶英氣,深邃有神的眼睛裡帶著點點笑意,想不到拾掇一下倒還是個美男子。
“隻需一杯拜師茶即可。”池越同他玩笑。
秦曄便笑著上前斟了一杯茶,雙手遞給池越。
“師傅請用。”
池越故作慈愛地對他點點頭,接過喝了一口,薄而紅潤的唇染上些許水色,隨即端著茶杯將雲龍三現的招式變化與發力方式一一告知。
秦曄聽過一遍就記在心中,到場中抽刀練習,他本就武藝高強,有池越在一旁指點,不過一刻鐘就已經練得有模有樣。
同樣的招式在他手中使來少了一絲劍法的輕靈,多了些許刀法的厚重,身形騰挪時玄色錦衣上的暗紋若隱若現,殺氣盈野,頭角崢嶸,像是一頭玄色的蛟龍。
待他收刀回鞘時,池越剛好喝完一盞茶。
思及池越昨晚提到無人切磋武藝,秦曄怕他一個人在府裡悶著,便相邀道:
“道長在院中閒坐也是無趣,可要同我一道去軍營看看,營中有幾位副將和先鋒的武藝尚看的過眼,正可切磋一二。”
池越頗為意動,手上倒了杯茶遞給他,口中還有些顧慮:“我並非軍中之人,進入其中可會違反軍規?”
“不妨事,今日便委屈道長做一日在下的護衛即可,我是新官上任,還要請道長幫我試試底下人的成色。”
秦曄麵帶笑意,接過池護衛遞來的茶,淺嘗一口。
這廬山雲霧初嘗甘甜清冽,隨後一絲微苦在舌根泛起,卻又迅速轉化為回甘,仿佛雲霧散去後露出的陽光,溫暖而明亮,滋味甘醇而不濃烈,果真是好茶!
池越看向對麵之人自然明亮的眼睛,唇角泄出一絲笑意,他說:“好,我去換身衣服,等下門口見。”
說完便悠然背著手回房去了。
【男主不是昨天已經讓親衛統領試過下屬的武藝了嗎?怎麼今天還要試啊?】靈雪跟在池越旁邊,不解地問。
【嗯……可能是為了嚴謹吧。】
池越跟隨秦曄穿過軍營的轅門,入目便是寬闊的校場,校場後方設有營帳,是平日裡議事之地。
營中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守衛森嚴,還安排了士兵來回巡視,隊列整齊,軍容嚴整,一看便是精銳之師。
兩人來到校場後方的高台之上,此處視野居高臨下,能看清楚底下正在訓練的士兵。此刻他們正在基層軍官的帶領下分彆練習著常用的圓陣、方陣、雁陣以及步射、騎射和刀槍。
池越目光掃過,隻見他們配合默契、進退如一,想來練兵之人定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
秦曄引著他在一旁坐下,親自倒了茶。“道長稍坐,營中李校尉與宋將軍皆武藝不俗,一人善使長槍,一人好用雙鐧,我已經讓人去請了。”
等了不足半刻,就見有兩名身材魁梧、威風凜凜的武將邁著大步朝這邊走來。他們身著輕甲,步伐穩健有力,待走到近前,這兩名武將恭敬地向秦曄行禮參拜。
秦曄隻是隨意地擺了擺手,笑著說道:“免禮。”
他開門見山地將來意說明,表示此次乃是想要讓二人與池越進行一場比試較量。
聽聞此言,兩位武將對視一眼,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麵上沒有絲毫猶豫,立刻雙雙抱拳,齊聲應諾道:“末將領命!”
池越走向場地中央,李校尉便率先取了兵器,兩人站定後,秦曄便示意可以開始了。
李校尉不知池越底細,但知曉秦將軍並非無的放矢之人,提著幾分小心,選擇先發製人。
他雙足蹬地,如同一道閃電般衝向對手,手中那杆長槍在其舞動之下,猶如一條出海蛟龍,氣勢如虹,銳不可當!
長槍所過之處,勁風呼嘯,聲勢駭人,槍影在三丈之內密不透風。
麵對如此淩厲的攻勢,池越卻是不慌不忙,以內力源源不斷地注入劍鞘之中.用劍鞘或擋、或拆、或劈、或卸,將李校尉的攻勢一一化解。
每當李校尉想要發力突破時,都會感覺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團湍急的水流之中,其中暗藏著無數漩渦和礁石。
這股力量不僅讓他的長槍難以著力,更是不斷撞擊著槍杆,使其劇烈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