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卿氣定神閒地一揮手,她帶來的家丁立刻迎上,乒乒乓乓打將起來,桌椅翻倒,硯台砸在牆上濺開墨花,書架"轟隆"一聲塌了半邊。
混亂中,有個長臉漢子悄悄摸向林若素。
“小心!”蘇婉卿眼尖掃到,拉著人退到廊柱後,林若素突然揚手灑出一把藥粉。那漢子頓時捂臉慘叫:“我的眼睛!”
林若素護在蘇婉卿身前,聲音發顫,“我、我隨身帶了藥粉防身......”
突然巷口傳來雜遝腳步聲——竟是林家旁支的仆役持棍趕來!為首之人獰笑:“把這倆丫頭捆了送官!就說她們搶劫書坊!”
“林德全!你敢讓他們動我?我爹是刺史府錄事參軍,今日我帶了這麼多人出門,你能把在場之人全部滅口嗎?”蘇婉卿踏前一步,把林若素擋在身後。
仆役們一聽她家裡有官員,頓時止步不前,不敢再動。
“怕她做什麼?我們林家也有靠山,繞過她,去抓林若素!我們林家的家務事,當官的難道也要管嗎?”林德全催促道。
“當官的不管,我管。”池越對著人群抬了抬手,十名便衣的親衛立刻越眾而出,三下五除二便把那些仆役撂倒在地。
這等身手,一看便知林家今日是惹到硬茬子了。
“閣下是何人?”林德全見事不妙,心中暗暗叫苦,今日怎的如此多人跑出來替這個丫頭撐腰?
你有這麼多靠山,你早說啊!
那家產……那手稿都可以商量嘛,這下可如何收場?
“一個過路人而已,將他們綁去見官,替我問問州府法曹,按律,詐稱官捕、強占孤女財產、違契不償、鬨市傷人,該當何罪?”
親衛上前堵住林德全的退路,一個擒拿便將他雙手反剪至身後,再對著膝窩一踹,便把人按跪在地上。
林德全在那裡哀哀叫喚,親衛反而笑著回答道:“假借族產名義侵占禦醫手稿,諸詐稱官捕人者,徒一年。族產繼承需經官府公證,私自宣稱"家產歸族"涉嫌詐稱官方權力。)
指使夥計當街行凶,諸侵巷街、阡陌者,杖七十。
侵占孤女財產,按戶婚律,同占田過限論罪,諸占田過限者,一畝笞十。按手稿價值折算"畝數"量刑。
秘藏已承諾公開的藥方,諸負債違契不償,一匹以上違二十日笞二十。
數罪並罰,怎麼也得退贓、流二千裡、杖六十吧。”
“手稿在何處?”池越點了點頭,對這個結果還算滿意。
“敢問大人究竟是何來曆,為何非要替這個小丫頭片子出頭?她給的起的好處,我們林家也願意給,小人知錯,求大人高抬貴手,饒過我這一次吧!”
林德全忍著身上的痛意,卻還是不死心,努力爭取到。
“你們林家,我看得上的東西,也就隻有這卷醫書罷了,若是想要報複,隻需來鎮南將軍府,找玄清子便是。”
林德全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隻是麵如死灰,在親衛的催促下麻木地走進內室,取出了青囊補遺的半部原稿。
林若素抱著失而複得的手稿深施一禮:“道長今日仗義相助,救我父親心血,此恩此德,小女子無以為報,醫書原稿還有半部藏於家中,待我將之整理好後,定然抄錄一份相贈,還請道長莫要推辭。”
“姑娘仁心,何須言謝。”池越笑著看向她,又將身後的陳楦扯了出來。“醫書刊印之事,貧道倒認識一個剛好想幫忙的人,隻是家傳之學,林小姐當真想好要將其公之於眾了嗎?”
陳楦捋著胡子,喜不自勝,這可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林若素微微一笑,“家父一生心血所著醫書,隻為博施濟眾,造福天下,小女子又豈能自珍其藥,以為要利之謀?”
“好誌氣!”池越撫掌而笑,目露欣賞之色,他又道:“醫書著成之後,除了刊印之外,還可將其中驗方單獨集注,效仿先賢“鋟木於郡中,以慧郡人”
木版易朽,不如將《林氏集驗方》以石碑刻之,立於城門之畔,令觀赴者自得,四方往來行旅,皆可見之。”
“這……當真可行嗎?”林若素心中一喜,若真能如此,父親的名聲便可以隨著藥方流傳於世,縱然九泉之下,也足堪欣慰了。
不過她心中又有些遲疑,不知官府會不會允許。
“推廣醫書本也是一樁政績,此事陳大夫便多費些心思吧。”池越點名醫書一事的始作俑者。
“在下乃是鎮南將軍府的醫師,此事我來挑頭便是。隻是此書著成之後,藥方、醫理還需多請幾位杏林同行勘驗無誤,過後才能發行於世間,這其中有些門道……”
陳楦捋著胡子,帶著林若素往一旁走了幾步,為她一一講解。
“今日多謝道長相助。”蘇婉卿走上前,對池越鄭重施了一禮。
她本以為今日前來已經是做了萬全準備,沒想到卻差點害得好友林若素身陷險境,幸虧有玄清道長及時出手。
“蘇小姐不必多禮,舉手之勞罷了。”池越側身讓過。
“或許對道長而言隻是舉手之勞,但對我姐妹而言卻是大恩大德,林家妹妹回贈道長醫書,我也有一物相贈。”蘇婉卿露出一個笑容,“不過今日並未帶在身上,三日後未時,道長可有空閒到仙居樓品茶?”
“三日時間,林小姐便能整理好原稿嗎?”池越偏頭看了一眼。
“道長可不要小瞧了我家妹子,再說了,不是還有我幫忙嗎?”蘇婉卿微微一笑。
池越心念一轉,或許這位蘇小姐,也懂得一些醫理,便從命道:“那貧道便恭候二位大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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