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永州。
兩人再一次坐在院中,飲酒談天,仿佛從未分彆過。
石桌上的杏花釀已去了半壇,秦曄執壺的手很穩,琥珀色的酒液在月光下劃出一道晶瑩的弧線。
池越照例不肯多飲,嘗過幾杯便換了清茶。
“建州的龍井茶可還合口味?”秦曄看著他手中的茶盞,忽然開口。
池越抬眉:“將軍怎知我去了建州?”
“李羽然前日來信。”秦曄仰頭飲儘杯中酒,喉結滾動間掩去眼底的暗湧,“說你教了他兩手劍法。"
他忽然傾身向前。玉杯“叮”地撞上池越的瓷盞:“他的請托你都已經完成了,為何又回來?”
他眼底映著跳動的燭火,目光在池越麵上流連,心中不斷地盤算著該如何把這個人長久的留在自己身邊。
“雲州正在打仗。”
池越笑了笑,“你猜?”
在幾杯酒下肚之後,秦曄終於鼓起了勇氣,借著酒意笑問道:“難道說,這裡有什麼令你牽掛之人嗎?”
池越微微一愣,他抬起頭,與秦曄的目光交彙在一起。那一刻,他分明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期待和不安。
池越好像明白了什麼,他也不說話,隻盯著秦曄的眼睛仔細看,直看到對方酒氣上臉,麵色醺紅,月光與燈光都融化在他醉人的眼波中。
於是,他輕輕地咳嗽了一聲,然後輕聲說:“可能吧。”
而後巧妙地避開了這個話題,開始談論起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來。
回到房中,靈雪便迫不及待地從它的小床上飛起來,開心地給池越彙報此行的情況。
【宿主,男主大部分時間都在軍營裡待著,每次出門都帶好多人,這次一張符紙都沒有用上哦。】
池越早知道此行應當是平安無事,但隻有真正見到秦曄完好無損地站在眼前時,心裡那點擔憂才算真正放了下來。
【第二次死劫過了,我又得到了一部分能量,咱們的任務進度已經到三分之二啦!】
【這都是大雪的功勞。】池越摸了摸它。
他耐心地聽著靈雪東一句西一句的說著分彆這段時間的事情,心卻慢慢飄向了彆處。
今日秦曄看他的眼神實在不像是看一個朋友的眼神。
可令人心驚的卻是那一刻自己心中所思所想。
他所見者,並不是我真正的樣子。
臨水照花,窺鏡得影,很多時候人一心追逐的隻不過是事物的幻象。
眼前之人,是將軍秦曄,還是蜃妖秦曄呢?
【跟在男主身邊好無聊呀!每天不是練兵就是議事,他也不給我準備小床,桌上東西太多了睡著好擠,晚上我隻能待在兵器架上麵。宿主,我還是喜歡跟著你,虞城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