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後,兩人移步至書房。
電子屏亮起,數據流無聲滾動。
“鳴晟已經在和科西嘉接觸。”池越調出一組加密文件,“但有趣的是,賀臨似乎對項目知道的也不多,這件事應該是他大哥賀凜在主導,賀凜出事後,他才拿到賀氏的控製權。”
秦曄目光微冷:“徐清私下去找過賀臨,但不知道他們的談話內容。”
池越挑眉:“秦總連這個都知道?”
“商業調查的基本功。”秦曄指尖輕敲桌麵,“賀臨和徐清大學時在一起過,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分道揚鑣。”
“他們兩個……那是老情人了。”秦曄晃著酒杯,語氣漫不經心,“徐清當年為了他,差點和家裡決裂。”
“秦總有沒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老情人和小情人呢?”池越靠在沙發上,長腿交疊,指尖在杯沿輕敲。
“沒有。”秦曄答得斬釘截鐵。
他盯著池越的眼睛,仿佛要看穿他的心思,忽然傾身,酒杯在茶幾上“咚”地一響。
“秦總的理想型是什麼?”池越問得突兀。
秦曄目光掃過牆上懸掛的幾幅抽象畫,最終落回池越身上,他挑眉道:“聰明的。”
“點我呢?”池越低笑。
“那你呢?”秦曄問。
他傾身向前,兩人之間的距離驟然縮短。
池越仰頭飲儘杯中酒,喉結滾動:“你去照照鏡子,就知道了。”
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交鋒,誰都沒再說話,各懷鬼胎地沉默著。
池越沒有說謊,不管秦曄是什麼樣子,都是他的理想型。
雨聲漸大,窗外的霓虹在水霧中暈開一片模糊的光影。
不知過了多久,池越抬手鬆了鬆領帶,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低沉:
“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秦曄坐在椅子上,長腿交疊,指尖輕輕敲擊著酒杯邊緣。
他今晚穿了一件深灰色的絲質襯衫,領口解開了兩顆扣子,鎖骨線條在暖光下若隱若現。
聞言,他抬眸,眼底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不留我住一晚?”
池越轉過身,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從秦曄的領口滑到他的唇角,又緩緩移回他的眼睛。
“不了。”他嗓音微啞,“彆這樣看著我,我怕我會做出一些不太理智的事情。”
秦曄低笑,慢條斯理地站起身,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他的皮鞋踩在地毯上,幾乎沒有聲音,但池越能感覺到他的逼近,像某種大型猛獸,意欲擇人而噬。
“你在克製什麼?”秦曄停在他麵前半步,呼吸幾乎拂過他的唇,“……你怕了?”
池越沒動,隻是微微偏頭,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也許……你會被人做出一些不太理智的事情。”秦曄又補了一句,嗓音壓得更低,帶著蠱惑般的意味。
池越終於笑了,伸手抵住秦曄的胸口,指尖若有似無地擦過他的襯衫紐扣。
“被誰?這裡除了我們,難道還有彆人嗎?”他輕聲反問,“你想對我做什麼,就直說。”
秦曄眸色一暗,突然扣住他的手腕,將他按在沙發上。
柔軟的織物托住池越的後背,他無處借力,而秦曄的體溫卻灼熱得驚人。
“我直說了,就可以如願嗎?”
池越沒掙紮,隻是抬眼看他,眼底帶著某種近乎挑釁的冷靜。
“不一定。”
秦曄盯著他,忽然意識到:池越不是拒絕,而是在等什麼。
他不信任我?
這個念頭讓秦曄心頭竄起一股無名火。
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他早已見慣,試探、設套、背叛對於一個商人來說就和吃飯喝水一樣尋常。
可偏偏,池越的猶疑和退縮卻讓他有些無法忍受。
“我偏要留下呢?”他鬆開池越的手腕,語氣冷了幾分,轉身就往主臥走。
池越看著他背影,忽然歎了口氣,抬手揉了揉眉心。
“客臥在左邊。”他妥協了,嗓音裡帶著一絲無奈。
秦曄腳步一頓,回頭看他,眼底的怒意還未完全散去,但唇角已經揚起一抹勝利般的弧度。
“怕我半夜吃了你?”
“我怕得要死。”
池越克製住自己翻白眼的衝動,轉身走向主臥。
秦曄盯著他的背影,忽然覺得,這場博弈,似乎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
浴室水汽氤氳,秦曄站在鏡前,心不在焉地解開袖扣。
腦海裡還在琢磨著池越的態度,不喜歡?
這個念頭荒謬得讓他發笑。
眼睛都快黏在他身上了。
他活了三十多年,還沒見過誰的不喜歡長這樣。
秦曄能感覺到自己對他的吸引力,池越也不像那種古板到睡一覺就要定下終身的人,那他為什麼要退縮呢?
還是說……他想要更正式的關係?
這個可能性讓他手指一頓。
戀情或者婚姻?
商業合同他簽過不少,但從來沒考慮過“感情”這種不穩定的收益。
不過沒關係,他會想辦法讓自己贏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