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曄的生物鐘很準,醒來時,窗外剛透出一點晨光。
他側頭看了看身旁的池越——還在睡,呼吸均勻,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
他沒有立刻起床,而是伸手輕輕碰了碰池越的指尖,確認溫度,隻是輕輕碰一下,就能安心。
床頭櫃上擺著分裝好的藥盒,恒溫杯墊讓杯子裡的水永遠保持在合適的溫度。
洗漱後,秦曄走進廚房,開始準備早餐。
池越睡眼惺忪地打著哈欠進來時,秦曄正在煎蛋,鍋裡滋滋作響。
“今天沒放鹽。”秦曄頭也不回地說,“你昨天體檢報告說鈉攝入偏高。”
池越挑眉:“醫生的話你倒是記得清楚。”
“嗯。”秦曄把煎蛋翻麵,“你的話我也記得。”
上午的時候,秦曄一般會坐在書桌前寫劇本,窗簾隻拉開一半,光線剛好夠看清紙頁,又不會刺激眼睛。
比起工作室,他現在更喜歡待在家裡,這裡有更多他們兩個人的生活痕跡。
他習慣用鋼筆寫初稿,鍵盤敲定稿,池越給他換了靜音機械軸。
電腦旁放著一杯咖啡,杯底壓著今天的日期標簽——不是用來驗證現實,而是池越隨手寫的便利貼:“記得喝水。”
池越偶爾會進來,放一盤切好的水果,或者隻是站在他身後看一會兒,手指輕輕梳理他的頭發。
秦曄不會像以前那樣突然抓住他驗證,而是往後靠了靠,讓池越的掌心貼在自己後頸上。
午餐通常是池越做,但秦曄會負責擺盤。
他會把胡蘿卜切成奇怪的形狀,或者用番茄醬在蛋包飯上畫個歪歪扭扭的笑臉。
“這算什麼?”池越指著那個抽象派笑臉。
“藝術治療。”秦曄一本正經,“醫生建議的。”
池越憋著笑點頭:“嗯,療效顯著。”
如果天氣好,池越會拉他去散步。
他們常去街角的麵包店,老板娘已經學會不問“要什麼”,直接給秦曄焦糖布丁,給池越鹹蛋黃流心可頌和切成四小塊的楓糖唱片。
有時他們會去超市。
秦曄推著購物車,池越走在前麵拿東西。
“荔枝要嗎?”秦曄問,舉起手機拍了張照,“很新鮮。”
池越回頭看了一眼:“三斤吧。”
秦曄把照片發給他,附帶一條消息:“證據存檔。”
池越回複:“批準采購。”
晚餐後,秦曄會坐在沙發上看電影,池越枕在他腿上打遊戲。
“你壓到我頭發了。”池越突然說。
秦曄低頭,手指輕輕把他的發絲撥開:“現在呢?”
“好了。”池越繼續盯著屏幕,“左邊,有敵人。”
秦曄的手搭在他肩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他的鎖骨。
那裡有一道疤,是某次發病時留下的,現在成了他們之間的特殊標記。
秦曄情緒波動時,池越不再說“冷靜點”,而是問:“要記賬還是抱抱?”
睡前,秦曄會檢查門窗。
但他不再堆疊障礙物,隻是確認鎖好。
池越靠在床頭看書,等他回來。
“今天怎麼樣?”池越問。